身後這聲喊得極為響亮,饒是周谷,端著碗的手都抖了三抖,差點沒將碗裡的血潑了出來。
二人皆是疑惑不已,一回頭,卻看見一個衣衫不整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大步而來。
“張大夫?”
來人正是方才寫藥方子的張大夫。
只是,虞欣並不認識,這樣一個渾身酒氣,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沒得讓人生厭的。
“這位是?”
“府裡的大夫,救治王爺的法子就是他給的。”周谷只解釋了一句,就忙去問那鬍子拉碴的大夫去了。對待他的態度比起對待虞欣,不知道好了多少。
“怎的?張大夫還有什麼吩咐?”
虞欣見周谷竟然對一個大夫如此客氣,禁不住皺了皺眉。想來這個大夫必然是醫術極其高明瞭!
“嘶——這個小女娃是?”
張大夫似乎有意無意的將手上的東西收了收,本來虞欣還沒注意到,如今他這麼一個收手,反而引起了虞欣的注意。
“是少主的人。”周谷斜睨一眼,輕描淡寫道。
張大夫顯然喝了不少酒,身上的酒起比方才更濃郁了,一開口,更是酒氣熏天。虞欣的定力還算不錯,到沒表現出太大的不悅,只是擰著沒有。
“噢。”
張大夫點了點頭,便沒再收著手上的東西了。
“王爺還真是好福氣。”
虞欣眉頭擰的更緊了,寒風凌澈危在旦夕,一分一秒都迫在眉睫,這個大夫竟然還有空說這些?
“還有空聊天?再聊下去,你家王爺都要命喪黃泉了。”
張大夫的臉色明顯暗了暗,誠然,他是不可能喜歡聽這樣不吉利的話的。不過,虞欣說的也不是並無道理的,現在的確是緊要關頭。
“小女娃娃的,急什麼嘛。”張大夫依舊不急不忙,看了一眼床上雙目緊閉的寒風凌澈,“你又不懂醫術,你知道什麼呢?王爺這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嚥氣的,這點我自是有分寸的。”
他又瞧了瞧虞欣,發現她手上居然纏著繃帶,又是一陣訝異。
“這碗裡裝的是這小女娃的血?”
周谷點了點頭,道了聲是。
“呀,現在的女娃娃還真是有情有義,要知道這取血是要取七七四十九天的。說實話,這血取完了,人也差不多得幹了。”他又比劃了一下碗口的大小,砸了砸嘴:“不過,周先生沒忘記我的話吧?這小女娃的情義是一碼事,血能不能用,又是另一碼事了。”
虞欣實在沒有耐心跟這個張醫生多費口舌了,這種情況之下還能這樣優哉遊哉,不是跟寒風凌澈有仇希望他早死早超生,就是一個自視甚高自負自大的庸醫。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張大夫,要是你只是為了這件事而來,那我勸你安靜躲一邊兒去。周先生尊敬你,我一介女流,又是出身勾欄,不大懂什麼尊敬先生的禮數。”
張大夫還是慢悠悠的,也不生氣,哎呀呀的感嘆道:“現在的小女娃娃脾氣都這麼火爆了?我這不是為了王爺好嗎?”
張大夫還是看向了周谷,顯然對於虞欣並不是很在意。
“我與她交過手,當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