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徹底睡醒,銀枝才知道金世安辭職的事。她笑罵他傻,好歹是個鐵飯碗,說丟就丟。
金世安說:“不怕,這不是有編輯養我嗎。”
銀枝按開他腦袋:“好了。現在編輯不是編輯,養不起你。”
辭職後的金世安坦言一身輕松再無後顧之憂。事實上自從進藏他便樂不思蜀,早把自己本職工作拋到十萬八千裡之外了。
金世安說:“你把我拉進來的,你得負責到底。”
銀枝被逗笑了,“那你說,你辭職了,我也辭職了,等回去我們用什麼生活?”
金世安枕著自己胳膊,仰面看天花板,似乎真在認真思考。
過了會,銀枝問:“喂,你想好了嗎?”
金世安做驚訝的樣子:“我早就回答你了。”
銀枝:“……你還沒醒?做夢呢?”
這次銀枝只打算在同仁呆一天,明天就出發,接著上路。
她想到宋丹青,想到她的故事,決定臨走之前,還是該去看看。
沒想到,重慶小面館人去樓空。
這才幾天功夫?銀枝差點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敲門無人應的情況下,她找周圍人打聽,這些人只知道老闆娘有幾天沒有開業,卻不知人的去向。
“那她的孩子呢?”
“也沒瞧見。”
銀枝忽然想起,宋丹青說過,想搭她的車去拉薩。
結合趙紮西的故事,這個女人該不會去找那個生死未蔔的負心漢了吧?
她會不會已經在去拉薩的路上了?
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蠢的女人?愚蠢程度遠遠超過銀枝的認知。
她自己永遠不會為不愛自己的人生孩子。甚至在遇到金世安之前,她從沒想過給一個人生孩子。
她也不會等待一個選擇遠方的男人。
莫說十年,十天都不可能。
再愛都不可能。
本想直接回住處,但想到最近那些跌宕起伏的遭遇,銀枝不免唏噓。
生死不過是瞬間。
誰知道她還能活多久呢?
林立的商鋪裡,銀枝找到一家有公用電話的副食店,打電話出去。
電話很快接起了,那頭的人有條不紊地說:“你好,這裡是新欣出版社總編輯室,請問您是?”
“是我。”銀枝說。
“……”愣了下,男人說,“怎麼用這個號碼給我打電話?”
“公用電話。”銀枝撒謊說,“我的行動電話摔壞了。”
“好吧。難怪這幾天我都聯系不上你。”男人妥協,無奈地問,“這段時間,你都去哪玩了?甘肅的話,去敦煌了麼,酒泉也可以,都是旅遊的好地方。”
銀枝打斷他:“我在青海。”
男人又頓了下:“在西寧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