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屍兩命……
怪誰呢?
晚上,銀枝睡不著。她幾乎習慣了,這兩天都徹夜未眠。
一閉眼,眼前就是那片無邊曠野,還有孤獨的趕路人。
她痛苦極了,乃至於開始複吸。
一盒煙見底,她拉開窗簾,月亮還是那麼亮,那麼圓。
銀枝想起一個人。
她拿出手機,找開頭,撥出去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銀枝想,這麼晚了,人家大概已經睡了。
沒想到忽然接起。
“喂?哪位?”聲音一如記憶中清涼明爽。
銀枝輕輕說:“是我——你記得我麼?”
“……”沉默須臾,那頭驚喜,“銀枝?!”
“嗯。”
“你怎麼想起找我了?我這受寵若驚的。”
電話那頭響起嬰兒的啼哭聲。想來王樂樂聲音太大,把孩子吵醒了。
“我兒子醒了,等我哄哄。”
銀枝在電話裡聽她熟練地哼童謠。
小搖床,輕輕晃,
小星星,掛天上,
媽媽唱著催眠曲,
月亮伴我入夢鄉。
幾分鐘後,王樂樂重新拿起電話,“剛剛我們說到哪了?”
銀枝問:“你孩子幾歲啦?”
“一歲,牙還沒長齊呢。”
“孩子爸爸呢?”
“出差去了,他工作忙嘛,我理解。我一個人能應付。”意識到話題被銀枝代跑了,王樂樂連忙扯回來,“你怎麼想到我了?”
“想起了一些大學時候的事。”
“原來是想我啦。”王樂樂像發現新大陸,“你怎麼有我號碼的?”
銀枝回答:“找葉老師要的。”
“你還回去找過葉老師,算你有良心。”
銀枝說:“你還記得大一的時候,在禮堂廁所裡,你被欺負的事麼?”
王樂樂笑嘻嘻道:“這不廢話嘛。我活了二十多年,那事可謂印象非常深刻。”
當年不堪的回憶被當做可笑的回憶講出來,是真正的釋然。
“你討厭她麼?”
“你說那女的?王又梅?我搶了人家男朋友,人家揍我也正常,你說是不是?”
銀枝附和道:“有道理。”
“這事都故去那麼多年了,恨她也沒意義。你說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