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生一半面無表情,一半傻笑不回答。
葉老師嘖嘖嘆氣:“你們太淡定了,當年我考上大學的時候,恨不得把孔子孟子莊子司馬遷統統通知個遍。還手抄了幾十份錄取通知書燒給祖上十八代,人手一份,這才叫光耀門楣。”
這話成功沖淡了大家焦急煩躁的情緒,氣氛活躍起來。
好不容易綠卡車來了,學生們排隊上。上到最後沒空位了,一看,還剩了三個人。
三個女孩左看右看,得,除了不同專業的室花,正好一個寢室的被留下了。
葉老師抬了抬老花鏡,深色憂鬱地盯了會再也塞不下人的卡車,轉頭對銀枝她們說:“你看,上不去了,要不我們不去了?”
銀枝沒說話,王樂樂已經眼睛汪汪:“老師,不軍訓要扣學分的。”
其餘二人默,只有王樂樂才會把葉老的玩笑話當真。
葉老師頗受用,為老不尊地安慰她:“哎喲,老師當然知道這點啊。你們學分最重要嘛。等著,我去想辦法。”
話音剛落,葉老師就跑起來,像一隻灰頭發的樹袋熊蹣跚打滾,直奔國畫專業而去。他知道今年國畫專業招的人少,肯定還有空座。
葉老師和關老師一商量。關老師熱心腸,不過問學生的意思,一口答應:“行啊,讓她們來吧。”
灰熊老頭滾回來,吆小豬一樣:“快點,拿著你們棉被,走了,去那輛車。”
銀枝單手提起蛇皮口袋,瞥見王樂樂半天提不起來,無奈地搭手:“我來吧。”
走到卡車後,銀枝粗魯地把兩個脹鼓鼓地口袋扔進去,霎時間塵埃四濺。
車裡的學生都捂住口鼻,怪異地看向她。
王樂樂拍掌叫好:“哇塞,帥!”
這聲音吸引了車內讓的視線,成功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銀枝翻身上車,王樂樂輕聲喊了聲她名字。她整理了下軍帽,回頭,遞出手。
三個女生都上車了,車內空間變得狹隘了。王樂樂和銀枝並排擠,於曉月坐在她們對面。
銀枝視線在車內打了兩轉,給這專業一個標簽——病秧子。
學國畫的女生們自然自帶林妹妹氣質。漢子們則煥發憂國憂民文人氣息,且深受儒家文化薰陶,看起來文質彬彬,也弱不經風,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銀枝就讀的大學既然冠名美術大學,自然美術是王牌。只是相對比其他各大院校,這所學校因偏僻的地勢,總是有意無意被全國學藝的莘莘學子所遺忘。
所以——
雖然專業八竿子達不到一塊,但銀枝也聽說了,今年國畫專業招生創歷史新低,全班有且只有18人,且良莠不齊,什麼歪瓜裂棗都有。
班主任關老師看了他們入學的考卷,愁得頭發都白了。這樣的水平,以後怎麼繼承水墨國粹呢?真是一屆不如一屆。
直到最後一張,其意境和畫工,讓他眼前一亮。
他撿到一顆滄海遺珠。
後來一打聽這個考生的文化成績,關老師才明白,這顆明珠為什麼會飄揚過海流到他們這旮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學是我虛構的,勿考究。
此時時間線是一九九四年。距今正好兩輪。這個故事雖然是杜撰的,但某些事件是確有其事。哪些是真的我就不多講了,
今夜也看文愉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