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們當初合約裡說了什麼是不能做的嗎?”俞綠墨頓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他,目光沉沉。
段從恕突突嘴,調整自己的表情,故作輕松:“當然記得了,不能說感情,不能讓你知道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俞綠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嚴肅的定定看著他。
段從恕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麼深沉:“我還記得你當初跟我說的時候那種嫌惡的表情呢,好像篤定了我會賴著你似的。”
俞綠墨疲憊的閉了閉眼睛,無力的揮開段從恕的手。段從恕似乎知道她會有這個舉動,在她的手剛剛碰上自己的手的時候,段從恕就松開了她。
俞綠墨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冷硬,語氣也是硬邦邦的:“既然你還記得,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段從恕自嘲的扯出一抹笑,稍縱即逝:“為什麼?”
“你知道的。”俞綠墨站起來,居高臨下,在段從恕的角度看來,她就像一個鐵石心腸的劊子手,要把他這段苦心經營的單向愛戀碎屍萬段。
“既然是合約,那就有商量的餘地不是嗎?這是我第一次犯,也許你可以嚴厲的警告我,然後我跟你保證,我下次不會再犯。”段從恕裝作開玩笑。
“你自己知道的,這並不是細枝末節的小錯誤。要不然你也就不會一直瞞著不是嗎?”在段從恕看來,俞綠墨沒有絲毫惻隱之心,她還是像當初一樣,一想到別人和自己有感情糾葛,她的第一反應是嫌惡,第二反應是拒絕。
他知道自己輸了,還挺狼狽。有些惱自己沒忍住妄想跟俞綠墨提挽留。
到這就夠了,給自己留最後一點自尊,體面的收拾行李離開,也給對方留下一點留念,不要讓這幾年的溫馨蕩然無存。
“我知道了,今天我就會收拾行李搬出去。”他被拋棄了第一次,不想再經歷第二次,那樣他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可憐。
就這樣走吧,灑脫一點,也讓俞綠墨知道,他沒那麼在乎,不是離不開。
從小他就有這種自我保護意識,因為他自己覺得自己很可憐,所以格外在意別人是否也這樣感覺。這種自我催眠在和父母鬧翻之後到達了頂峰,即使是感情再濃烈,他也如那孕育絕美珍珠的蚌,無論內裡泛濫成什麼樣,血肉被磨成什麼樣,他都不會主動開啟。
而若是別人知道了他內裡含有的珍貴,強行把他掰開,那他認。還會活著,但再不會去找那丟失了的珍珠,找不回來,即使找回來,心情也不一樣了。
當初內裡的空缺恰好讓珍珠容下,取出珍珠太久,他的肉會慢慢長出,那顆珍珠再也不適合他內裡的空缺。
俞綠墨不看他:“不用了,這裡留給你。我走了,明天找人過來收拾東西。”
“這裡是你的房,我才是外人,房子我不要。”
“那隨便你,我今天回俞家住,明天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讓段從恕在明天之前搬出去。
“好,我知道了。”
俞綠墨頓了一秒,然後毫不猶豫的走出房間,段從恕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張嘴好幾次,最後還是忍住了。
別再犯傻,他的拳頭緊緊握著,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