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大師則是冷哼一聲,望向山門說道:“你們當真是學得很好啊,如此情同姐妹,難道是要反了我這糟老太婆不成!”
“弟子不敢。”三人驚慌地答道。
而葉洲妤則是抬起頭來,望著滿面冰冷的冷月大師慢聲說道:“師父,千錯萬錯都是弟子的錯,是弟子辜負了您的教誨,讓您失望了。可是……他真的沒有過錯,所有的懲罰弟子願意一人承擔。”
言畢,葉洲妤的淚水竟是流了下來。
冷月大師低頭望向她,則是搖頭嘆息了片刻,才說道:“你當真是糊塗啊!你承擔得起嗎?你可知你……”
“弟子知道,可是弟子當真是做不到……請師父教弟子。”
“你……大膽!”冷月大師面露怒容,望向葉洲妤卻是半點言語也說不出來。
“師父,葉師妹只是暫時受到了世人的蠱惑,弟子懇求師父您老人家手下留情,饒過葉師妹這一回吧。”楊嫣茜急忙央求道。
林曾雪和鄭丹妮聽言,亦是求情道:“請師父息怒,請您饒過葉師妹這一回吧。”
“難道為師在你們眼中,當真就是個冷漠無情之人麼?”冷月大師言語頗為悽涼地說道。
眾人聽在耳中,心中卻是一陣酸楚不敢言語,唯獨那葉洲妤低聲說道:“弟子知道錯了,請師父不要怪罪三位師姐,弟子甘願受罰。”
“既是如此,你便自己去後山思過堂吧,想不清楚就不要回來了。”冷月大師冷冷說道。
言罷,冷月大師慢步走下臺階,準備向著山門走去。只是剛走到四位徒弟的身後,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言語悽涼卻又似無奈地說道,“此次為師救他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麟南公主巧兒,你明白麼?”
“多謝師父,弟子明白的。”葉洲妤低聲道,心裡則是萬分感激。因為她知道,他終於有救了。而這一切,在此時,卻是她心裡卻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了。
聽言,冷月大師微閉雙目,又冷冷說道:“近幾日為師有要事去縹緲峰與掌門真人相商,不知何時回山,門中之事就交由嫣茜你來處置吧。”
楊嫣茜聽聞此言,立即站起身來,恭敬立於冷月大師身後說道:“弟子領命。”
隨後,冷月大師沒有說一句話,竟是快步穿過廣場,在臨近山門之時,突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向北的天空中。
而此時,葉洲妤已然慢慢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一步一步走上高高得石階,向著石階盡頭的靜心殿走去。
楊嫣茜、林曾雪和鄭丹妮三人緊跟其後,卻是見她如此情狀都不免心生憐憫,但卻是誰也不再多說一句話。只見葉洲妤慢慢走完石階,進到靜心殿中,四處觀望片刻之後,便快步快過堂中徑直走向後院之中一間敞開門的房間。
她來到那房間門前,卻是立即停下了腳步,沒有再走進屋中。楊嫣茜等人立於她身後,向屋中望去時,只見面色慘白的連城傑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似死了一般嚇人。楊嫣茜等人見狀,心中不忍正欲勸說葉洲妤之際,卻見她臉上滑下淚來。
凝視良久,葉洲妤突然轉身,望向身後的庭院靜靜說道:“林師姐,有勞你幫我照顧好他。”她說著也不等林曾雪回答,竟是慢慢向靜心殿外走去。楊嫣茜等三人緊緊跟隨,卻是見她慢慢走出靜心殿,走下高高的石階,背影孤單落寞。
在走下高高石階之後,葉洲妤站突然停下腳步,望向東方升起的太陽。片刻之後,便見她慢慢沿著廣場,向南走去,走進了一處院落。而楊嫣茜等人知道,那個院落出去,便是到後山“思過堂”的唯一去路。
也就是在葉洲妤身影消失在那處院落大門之時,鄭丹妮突然問道:“兩位師姐,你們說此次師父會饒過葉師妹麼?”楊嫣茜不說話,只是靜靜望著那處院落,唯有林曾雪說道,“鄭師妹,你害怕了麼?”
不想那鄭丹妮卻是微微笑道:“反正我和高師兄……師父她老人家是知道的,我怕什麼哦?倒是大師姐和慕容師兄……”那楊嫣茜聽言,則是面露無奈之色,慢慢說道,“師父她老人家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此次去縹緲峰非與掌門真人吵個天翻地覆不可。”
“那是那是,慕容師兄這回又要遭罪了哦。”
鄭丹妮望著楊嫣茜,笑著道。楊嫣茜知她是有意取笑自己,故而假裝生氣道,“師妹你是想要我掌你的嘴麼?”
而林曾雪似乎並不理會她二人的胡鬧,只顧獨自說著:“也不知道師父為何對葉師妹總是如此苛刻嚴厲,她不就是捨命救下連公子而已麼?”言畢,楊嫣茜則是輕嘆一聲道,“按理說,師父她老人家連我們幾個姐妹的事情都不幹涉,那麼葉師妹的事情必然也是不會幹涉的。”
“大師姐你這話就錯了,你想一下從葉師妹進入山門之時起,哪一回不是都聽師父的話?反正我覺得啊,咱們獨秀峰就葉師妹和師父最像,好比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鄭丹妮道。
“難道是因為巧兒的緣故?”林曾雪問道。
“我看不像。我覺得吧,師父對葉師妹這樣苛刻嚴厲,是跟我們獨秀峰的上一任掌門也就是漫雪師伯有關。”鄭丹妮突然一本正經地道。
“丹妮住口。”楊嫣茜厲聲呵斥道,見鄭丹妮低下頭來認錯,“大師姐,我錯了。”楊嫣茜見狀,便繼續說道,“師妹不是我說你,可你怎麼老是沒長記性呢,師父說過咱們獨秀峰的禁令便是不準言及上任掌門。難道你們都忘了二十年前的事情麼?”
二十年前,也就是在這獨秀峰的靜心殿前,冷月大師一掌打死了她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她的大弟子穆箏琪。那一幕,至今楊嫣茜、林曾雪和鄭丹妮都還歷歷在目,念之不禁害怕。那是穆箏琪第一次下山歷練,卻是一年之後才回山;回山之後,她當時也像葉洲妤一樣在這靜心殿前長跪了三天三夜。
不知何故,穆箏琪竟然提到了前任掌門漫雪大師,然後話音未落便被冷月大師一掌打死在當場。自此之後,冷月大師的脾氣則是更加古怪,滿面冰冷,十多年都不曾說過一句話,每天深居淺出。直到葉洲妤來到獨秀峰,她的言語才漸漸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