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伽寧回眸,樓上似有腳步聲,她腳步像是生了根似地動彈不得,就那麼看著上面,很快,樓上人下了樓來,孔老師走在前面,看見她們,立即對他們擺了擺手,讓她們快點回去上課。
顧君書連忙應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徐伽寧肩頭一動,頓時從中掙脫了,他情急之下,又來拉她,小聲地叫著她:“走啊,才來第一天,不要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
又有人從樓上下來,徐伽寧抬眸看著,霍瀾庭兩手插在褲袋裡,腳步緩慢,不等下樓,目光就瞥了過來。
她拿著筆袋,對著他笑了下。
他淺淺目光在她和顧君書身上一掃而過,慢步下樓。
孔老師竟然在一樓等了他,特意來送他,他始終沒有回頭,就那麼走了。
徐伽寧可是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眼,顧君書趕緊拉了她,給人拽走了。
再上課,心思都收了回去,中午一起和顧君書吃了午飯,他好奇她們夫妻的關系,她直白地拒絕相告,並且告訴他暫時先不要告訴別人她和蘇霍兩家的關系。
下學的時候,二人才分開。
因為不想招搖,早對蘇守信叮囑了,不許來接。
她獨自叫了黃包車,直接回了霍家,之前有過那樣的約定,一週之內,要在霍家住至少四天,剩下的三天,就去徐蘇兩家。
平時時候,霍瀾庭這麼早都在外面忙著,不會回來。
可今日時候,她上了樓,發現他竟然躺在床上,她頓時想起來,這位還是個病人,白天看見他時候,覺得他臉色還可以,這會兒瞧著他懨懨的,立即換了鞋,走了床邊來。
大白天的,窗簾將光線遮得嚴嚴實實的,霍瀾庭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她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下,還很燙。
見他睡得熟,先退了出來。
到外面叫了芬姐過來問她,說少爺是半小時之前回來的,之後因為身體不舒服說要休息,就沒出過房間。她問吃了藥沒有,芬姐說不知道。
也是,霍瀾庭本來就是醫生,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如果不舒服,一定會吃藥的。徐伽寧連忙去浴室擰了條毛巾,她再到床邊,將毛巾放了他的額頭上面。
回身倒了熱水來,這就蹲了他的面前來:“瀾庭,霍瀾庭,喝點水吧,又燒起來了。”
他眼簾微動,真個睜開了眼睛。
徐伽寧頓有笑意:“醫生也會生病的麼?昨天晚上吃了藥,不是好了些麼?”
霍瀾庭伸手拿下毛巾,坐了起來,他看著她,沒有去接她手裡的熱水:“之前說去女高,現在變成了國公高校,之前說想一個人所以不願公開婚訊,去讀書也沒有公開,可顧君書是怎麼回事?”
她笑容漸失,定定看著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嗓音沙啞,靠坐在床頭上面,目光灼灼:“我希望你能如實相告,作為丈夫,想知道,也有權知道才是。”
一臉病容,徐伽寧看著他,卻覺得這目光當中,還有什麼。
她將熱水放了床頭櫃上,拉過桌邊的椅子坐了他的床邊來:“你確定你都想知道?”
目光坦然,四目相對,霍瀾庭先別開眼。
他手一抬,毛巾隨便扔在了地上,隨即掀被下地,從她身邊走過。
她這輩子還沒對誰費過這麼大的心,徐伽寧頓時惱怒:“霍瀾庭!”
他當即頓足,站在了門口。
徐伽寧回過眸來,目光落了那地上的毛巾上,簡直怒不可遏:“你把毛巾撿起來,若是糟踐我的心意,那我這就可以離開霍家,不必冷目相待。”
話音剛落,忽然喵的一聲,糖球從床下鑽了出來。
小家夥有兩天沒看見過她了,快步到她腳下,喵嗚喵嗚地叫著。
徐伽寧伸手將貓抱了起來,側目,那道身影已經走了回來,霍瀾庭低頭撿起毛巾,站了她的面前來:“你的貓不帶過來,你的丫頭也不帶過來,你說要相信彼此,可你所有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從前她在深宮,只有君臣,高低,上下。
現在看著霍瀾庭,她心中無名火起,已是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可還是惱怒不已:“霍瀾庭,你是想和我吵架嗎?”
他寧願一輩子不知道,也不願吵架將最後的一點希望掐滅,上前一步,將人帶貓都抱住了。
“算了,我不知道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