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會兒他要是能夠講出理由,讓周九知道到底這是回怎麼事兒的話,說不定也能夠更好地將他帶回去。
而且有些事情悶在心裡是不能夠解決的,只有說出來才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過要說也不能這麼蹲著不動地說,之前小孩子在走動的話還好,身體的動能能夠轉化為熱能,能夠維持住他的體溫。
這會兒穿著濕鞋子,蹲在雪地裡面一動不動的,體溫流失的非常的迅速,小孩子的臉,眼見著那血色慢慢地褪去。
周九拍了拍翅膀,一邊聽著小孩子說話,一邊在腦袋裡面極速思考著,這會兒他該怎麼辦。
小孩子說話說得抽抽噎噎的,周九其實也沒有太清楚他在說什麼。
必聽得太清楚,裡頭一些故事的關鍵詞,就足以讓周九拼湊出整件的事件的真相。
比如說這個小孩子本來是有家的,但是家裡面親爹去世的早,生活重擔壓下,無奈之下親媽只能帶著他改嫁了。
然而好景不長,改嫁後不久,親媽又去世了。
後爹本來也不怎麼壞,在之前對這小孩兒也一般。
但是山野村夫,有時候難免有一些愚昧,周邊的人有的攛掇著說,這個小孩子是個克父克母的。
後爹心裡面就起了一些小疙瘩,於是在有些時候就容不下他。
小孩子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媽,本來心思就更加敏感一些,自己的後爹待自己又不
有時候做出來的事兒,還隱隱透露出嫌棄的意思,小孩子自然心裡就非常的自卑。
這次是在外面受了欺負後回來,結果後爹不熱的,還怪他到處惹事兒。
再聽說後爹又要再娶了,這家裡估計以後更加難有立錐之地,絕望之下,小孩子就離家出走了。
這一出走以後,就更加不敢回去,回去的話還不一定是多大一頓打,更何況家裡面的人,根本就不希望他回去吧。
大過年的,家家都是希望闔家團圓的,他現在的家自然也是希望團圓的,但是那個闔家裡面卻不包括他的存在。
小孩子是知道這個地方的,從前興起過一段時間的長白蟲草熱的時候,他爹也幫大老闆來這兒,專門捉過那種蟲子、撿過蟲蛹。
那個時候他們父子兩在這山裡面,一邊勞作一邊遊玩,日子也過得非常的輕松。
雙親尚在,日子悠閑,早上起床只需要惦記著吃什麼,晚上睡覺後連個夢都不會做。
比起後來的物是人非,估計那會兒,是他生命裡一段非常優美的回憶了。
於是下意識的,他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上次來是為了生活,這次來是為了赴死。
周九聽說過一個冷知識,說是每一個被凍死的人屍體,都是帶著微笑的。
於是很有很多一心求死,但是又畏懼死亡的痛苦的人,都會選擇凍死這一種結束生命的方法。
但是實際上,凍死這一過程是非常痛苦的,微笑並不是因為被凍死是很輕松的事。
有一種解釋是因為被凍死的過程當中,身體已經被凍僵得非常疼痛了,等到達到了快被凍死的那個點的時候,身體的疼痛感受已經非常薄弱了。
於是身體突然就不疼了,反而讓精神猛的一鬆,呈現出一種非常舒服的情況。
這種迴光返照,會讓臉上就會不由自主的帶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