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慢慢穩定心神,這個島有古怪已經無疑,而且很可能與隱世仙門有關,那種能防禦神識,甚至攻擊神識的陣法,只有隱世仙門才有。
“看來在珍珠畫舫,他們沒完全說實話。”柳寒心說,當然這也可以理解,沒有誰會把自己的底牌完全交出來。
珍珠畫舫在那晚之後,便從揚州消失了,畫舫的消失在揚州也沒引起多大注意,只在青樓中引起數日議論。
“諸位,依我看,皇上推行新稅制的決心很堅定,盛懷便是前車之鑑,”柳寒沉凝下便笑道:“咱們別去作出頭鳥,讓那些傢伙去擋,咱們坐觀其成就行。”
虞文點頭,陸嶠沒開口,張滎卻說:“柳大人,這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等不該坐視。”
柳寒搖搖頭:“大道理誰都會說,實話說吧,朝廷為何會選在揚州試行新稅制?不就是看江南士族在朝中沒有助力,這一年多,你們反對新稅制,損失多大,可朝中那些高官作了什麼?有幫助嗎?盛懷身死,盛家受到牽連,又有誰雪中送炭了?”
這一番話,讓陸嶠三人悚然驚醒,大晉優待士族,可士族與士族又不一樣,大晉立國主要依靠北方士族,最主要的是雍州和河東士族,在太祖之初,朝中遍佈雍州河東士族門閥。
太宗時,為了平衡朝廷力量,注意引進了豫州士族,武宗時,為了征討塞外胡族,又引進了冀青並三州士族力量,此後,朝政便大致成這樣,雍州河東士族,冀青士族,豫州士族,基本上是這三地士族輪流掌權,間或有荊州或徐州士族冒起,而江南士族則從未掌握權力,一直遊走在朝廷核心權力邊沿。
長期以來,朝廷都被北方士族把握,這導致南方士族的嚴重不滿,不但江南士族不滿,荊州,交州,蜀州等地士族都很不滿。
柳寒轉頭看著張滎:“對我而言,不管什麼稅制,我都要交稅,新稅制舊稅制,我都支援,當然,對瀚海商社而言,新稅制要稍微有利點。”
“這麼說,你是支援新稅制的。”張滎說道。
柳寒沉凝思索片刻,然後問道:“冀州王家是反對新稅制吧?”
陸嶠虞文交換個眼色,鄭重的點頭,柳寒又問:“你們說,王家掌權後,會不會對我網開一面?”
三人都不說話,這事明擺著,柳寒與王家交惡,王家若掌握權力,柳寒和瀚海商社將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不管什麼制,王家與我,註定只能有一個立於朝廷。”柳寒亮明瞭自己的立場,王家若支援新稅制,他就反對,反之,他就支援。
赤裸裸,沒有絲毫遮掩的赤裸裸,徹底的利己。
天下怎麼樣,與我何干,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王家樹大根深,柳大人還是謹慎為好。”虞文好心提醒道。
“樹大根深不假,”柳寒點頭:“可這不是我所能選擇的,我是商人出身,商人講究和氣生財,我不想與任何人為敵,大家經商賺錢,有什麼不好。”
說到這裡,柳寒似乎意猶未盡,接著說道:“陸兄,虞兄,張兄,對於新稅制,你們是有損失,但不必衝到前面去,我給三位建議,韜光隱晦,暫避風頭。”
說到這裡,他起身看著湖面:“江南好啊!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三位兄臺,你們說江南與北方的主要區別是什麼?”
沒等三人回答,柳寒便自己回答了:“我認為,江南與北方最大的區別在社會氛圍,江南雖然講耕作,但商業氣氛遠超北方,看看物產,大晉八百年中,最初的兩百年裡,北方的物產超過長江以南,可在兩百年前,江南的物產已經超過北方。
以糧食為例,帝都的糧食主要來自江南,以水稻為例,北方一年一熟,小麥也是一年一熟,而江南呢,水稻小麥都是一年兩熟。
江南氣候溫暖,北方氣候寒冷;北方面對的是貧瘠的塞外遊牧民族,即便有商業,規模也不會很大,可江南就不一樣了,走海,風險很大,可一旦成功,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廣闊的世界,商業貿易將遠超北方。
所以,新稅制對江南的影響,將遠小於北方,咱們只要打通了海上商路,將絲綢棉布銷往海外,新稅制那點銀子,算得了什麼。”
柳寒豪氣干雲,陸嶠三人面面相覷,走海會有這麼高的利潤嗎?據說江南會,最好的一年,也不過三萬多兩銀子,怎麼可能超過田地帶來的收入。
柳寒轉身看到三人的神情,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心中不由樂了,也不解釋,故作興致高漲的樣。
“走,看看這小島,居然還有紫色的竹子,恐怕是從紫竹山移植過來的吧,不是說紫竹山的紫竹只能在紫竹山嗎,這裡怎麼會有?”
說完率先出了小亭,拉著雨蝶和紫煙向竹林走去,虞文起身,但陸嶠衝他使個眼色,虞文衝柳寒叫道:“柳大人,你們去逛逛,老朽就在這等你們。”
“成!”柳寒轉身衝他們揮揮手,然後帶著兩女向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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