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泌!”左辰有些驚訝,眉頭深皺,他為人方正,對薛泌這樣的浪蕩子一向瞧不起:“不合適,薛泌不過一紈絝子弟,怎麼能擔任京兆尹這樣的重任。”
“我也覺著不合適,薛大人剛剛升任中書丞不久,這就調任京兆府,太快了!”潘鏈也搖頭。
按大晉官制,中書監設令和丞,中書令為從四品,中書丞為五品,中書監在泰定時期不廢而廢,長期沒有中書令和中書丞,現在皇上總算任命了一箇中書丞,中書令依舊沒有。
“要不這樣吧,我們提幾個人,讓皇上自己定。”蓬柱提到。
潘鏈想了下,覺著這樣也好,至少有兩個自己人為候選人,薛泌嘛,就算皇帝用他,中書監剛有了箇中書丞,又調走了,中書令和中書丞空缺下來,如此也可以塞個自己人進去。
皇帝很勤政,每天在御書房批奏疏都有六七個時辰,黃公公下值後,接替他的是鄭公公。
鄭公公比黃公公年青,四十多歲的樣子,微胖,是皇帝在潛邸時的太監總管,皇帝登基後,並沒有立刻調他到身邊,而是先管御廚,上元節後,才將他調到身邊。
“小袖子,弄點蓮子羹來,餓了。”
鄭公公的名字有點女性化,單名袖。
鄭公公很快端來一盤糕點和一盤蓮子羹,蓮子羹稠稠的,糕點是宮裡精心烤制的蓮蓉糕,有股淡淡的幽香。
皇帝很快將這兩樣一掃而空,放下碗,抬頭看著鄭公公吩咐道:“給張先生送一份去,對了,張先生體弱,將朕的那件飛狐毛的袍子送過去。”
“陛下,放心吧,張先生那都有。”鄭公公有點無奈,語氣中不由漏了點,
皇帝微怔,想起這是在皇宮,張猛那應該都有,他輕輕嘆口氣,低頭繼續批奏疏。
“請張先生過來。”
皇帝看著手裡的奏疏,眉頭皺得緊緊的,這就是尚書檯聯名請求儘快任命京兆尹的奏疏,理由看上去都挺不錯,共推薦了三個候選人。
京兆尹空懸,是皇帝有意為之,陳宣之後,各方都在爭奪這個位置,京兆尹這個位置比較尷尬,但卻是進入尚書檯的捷徑。
“先生看此事如何?”
張猛合上奏疏想了想說:“京兆尹空懸這麼長時間,塞外作戰即將展開,老是這樣空著,也不妥當,魚餌放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各方都粉墨登場,皇上想必已經看清了。”
皇帝笑了笑,然後問:“你看這三人選誰?”
“丁軒和顧瑋,想必是潘太師的人選,薛泌應該是蓬柱提的,我記得原來還有兩個,許昆和章逡,許昆是幽州人,章逡是荊州人,這幾人都不合適,薛泌也不行,他要走了,中書監便要進人,到時候又是一番爭奪,所以,薛泌暫時還是留在中書監,這樣吧,我向陛下推薦一個人吧,落武。”
“落武,河東落家的,”皇帝想起來了,落武原御史臺御史,父親落攸,幷州刺史,上任途中遇刺身亡,丁憂守孝三年:“他守孝滿了?”
張猛點點頭,落武是河東上品門閥落家人,與皇后薛家有姻親關係,不過,這不是主要的,門閥士族之間通婚頻繁,河東三大門閥,可以說都是親戚關係。
最重要的,落家是皇帝的堅定支持者,在兄終弟及爭奪中,落家旗幟鮮明支援現在的皇帝,落攸遇刺說不定便與此有關。
“落武這人原在國子監,官聲很好,在御史臺的時間雖然短,可彈劾過潘鏈和丁軒,為人剛強,不避豪強,有這人出任京兆府,京兆府的治安一定會好轉。”
皇帝聞言不由滿意的點頭,京兆府需要一個敢得罪人的掌控,更主要的是,落武居然彈劾過潘鏈和丁軒,應該不是潘鏈一黨,只要不是潘鏈一黨就行。
“落武守孝期滿,這吏曹怎麼沒上奏?”皇帝有些納悶,不滿的問道。
“皇帝忘了,他不是從五品嗎,”張猛笑了笑說:“按照大晉律,四品以下丁憂官員,守孝期滿後,便到吏曹候任,由吏曹考評後任用,不用上奏御前。”
“好,那就落武。”皇帝立刻點頭,立刻起草聖旨,馬上加蓋玉璽,讓人送到尚書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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