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請顧瑋坐下,提起茶壺倒茶,隨意的說:“我沒字,聽說這字要長輩賜,我父母在哪都不知道,師傅很不負責的早早死了,哪去找字。”
“原來是這樣,”顧瑋微微沉凝,然後說道:“我送柳兄一個字吧。”
“那感情好。”柳寒笑道,顧瑋略微沉凝便說:“你看子恕,如何?”
“子恕?這有什麼講法?”柳寒微怔,問道。
“道經上說,恕,仁也,又說,恕,明也,柳兄經歷坎坷,閱盡悲歡,所以,我希望柳兄今後以忠恕為懷,在朝堂上為天下蒼生而謀。”
不記得前面柳寒有沒有字。)
柳寒心裡略微有點詫異,顧瑋雖然說是上官,但倆人份屬同僚,以前雖然有過交往,但那隻稱得上一面之緣,今日開口就要送字,這是要作什麼?籠絡?
“忠恕,子恕!這字不錯,多謝顧大人。”柳寒抱拳致謝。
方婷在邊上兩眼放光,那花痴樣又出現了,白衣書生的名頭太響了,他雖然不會武功,但江湖上依舊流傳著他的傳說,她做夢都沒想到,能這樣近距離看他。
方雅倒是穩重些,悄悄拉了下方婷,方婷這才醒悟過來,倆人趕緊悄沒聲的退出房間,門廊下,小童悄然盤腿而坐,似乎壓根沒看見倆人。
下午見面時,柳寒從頭到尾壓根沒問揚州稅制革新的內容,顧瑋知道這是向他表示,他只是虎賁衛統領,揚州的事,還是兩位欽差說了算,我不爭權。
但這個表示也隱含另一層意思,這揚州稅改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大家都是七竅玲瓏心,這意思立刻就琢磨出來了。
顧瑋看看房間,然後問:“子恕兄,這房間還滿意嗎?”
“非常滿意,多謝大人。”柳寒再度表示感謝,心裡卻在琢磨顧瑋這麼晚來的原因,他也不問,相反含笑道:“句誕句大人還沒回來嗎?這麼晚了,不知隨行護衛是否足夠。”
顧瑋乾癟癟的呵呵笑道:“子恕兄擔心他的安全?呵呵,句大人是不會有人暗害他的。”
柳寒佯作不解,疑惑的看著他,顧瑋略微沉凝便問:“子恕兄以前沒與句大人共事過吧,過上一段時間就明白了。”
柳寒微微點頭:“大人....”
顧瑋打斷他,含笑說:“子恕還是叫我弘道吧,長輩賜字弘道。”
“如此,好吧,”柳寒也不謙讓,抱拳說:“弘道兄,我聽聞你一再彈劾盛懷,不知朝廷倒底是什麼意思?太師可有話?”
顧瑋聞言不由嘆口氣,天下誰都知道自己曾經擔任太師長史,是太師親信,按說自己彈劾盛懷,潘鏈應該支援,可沒想到,潘鏈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反對罷免盛懷,這讓人,也讓他,非常不理解。
“唉,不說這事,”顧瑋神情很是落寂,也稍稍有些不滿,半響才說:“或許太師的考慮與我們不一樣吧。”
“太師這樣與皇上衝突,恐怕後患無窮。”柳寒說道。
顧瑋有點意外的抬頭看著他,眉頭微蹙:“不知子恕為何如此說?”
柳寒笑了笑,將球拋回去:“弘道兄難道沒有這個擔心?”
顧瑋微怔,苦笑著搖頭,柳寒嘆口氣:“大人彈劾盛懷,應該是證據確鑿,朝廷為何還一直挺他。”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顧瑋嘆口氣:“貪腐,乃天下大患,皇上提及,每每深惡痛絕,可對盛懷這樣的貪官,皇上為何還要容忍。”
“恐怕不是皇上要容忍,是太師要容忍,”柳寒說道:“揚州的事,我也看不太明白,不過,大人,只要需要,儘管吩咐,柳某一定服從命令。”
顧瑋滿意的點頭,神情卻不見驚喜,很顯然,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倆人暫時沉默下來,喝了會茶,柳寒依舊在猜測他今晚過來的目的,剛才他試探了以下,但顧瑋守得滴水不漏,讓他找不到破綻。
同樣,顧瑋也在試探他,他回想了下,他同樣沒露出什麼破綻。
“句誕大人對此事是什麼意見?”柳寒開口問道,從這句話開始,倆人的試探進入第二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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