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曾經滄海意難確。”顧恆說到後面,自己都信心不足,猶豫的看著晉亮和柳寒。
倆人交換個眼色,柳寒苦笑下:“公子此對未免太淒涼,恐難入紫煙姑娘法眼。”
顧恆嘆口氣,苦笑下搖頭,柳寒本不想摻和這事,他此行乃秘密調查,身份不宜曝光,所以,才一直保持低調,剛對的鳥鳴山更幽,還故意說錯一個字。
“唉,可惜了,吳兄晉兄,可能沒見過這紫煙姑娘,這姑娘不光人長得美,兼具才情,咱們揚州本就人文薈萃,書院眾多,可這紫煙姑娘依舊能以詩詞名揚揚州,可見她的詩詞功底。”
說著,他便漫聲吟道:“
香生簾幕雨絲霏,黃葉為鄰暮卷衣。
粉院藤蘿秋響合,朱欄楊柳月痕稀。
寒花晚瘦人相似,石磴涼生雁不飛。
自愛中林成小隱,松風一榻閉高飛。”
作者注:此乃明末秦淮名妓顧橫波所著,此處乃借用。)
吟罷,顧恆長嘆一聲,默默喝了兩口酒,神情中頗為不捨。
柳寒笑了笑:“怎麼,賢弟對她有意?看她的對子,似乎已經有意中人了。”
顧恆搖搖頭,再度嘆息著說:“滿揚州都知道,這紫煙姑娘最仰慕的便是瀚海商社的柳寒柳大家,”
正喝水的柳寒嚇了一跳,一口水沒穩,差點嗆著,顧恆和晉亮很是意外,顧恆納悶的看著他:“吳兄,怎麼啦?”
柳寒擦擦嘴邊的水跡,擺擺手:“沒事,沒事,喝得太快,這柳寒還和紫煙姑娘有往來?二公子,這下你可遇上勁敵了,百漪園的花魁青衿,當初這位柳大家一擲十萬銀子,硬將青衿姑娘收入帳中。”
顧恆和晉亮傻了,這種風流事,一般很快便傳開了,可這僅限於名士,但柳寒不是,雖然很多欣賞他的人稱其為大家,可更多計程車林名士卻瞧不起他商人的身份,所以,這事流傳範圍並不廣,除了帝都,外地人知道的並不多。
“十萬兩銀子!十萬!”晉亮倒吸口涼氣,不住喃喃自語。
顧恆苦笑下,微微搖頭:“這紫煙姑娘那見過柳寒柳大家,只不過看過他作的詩詞,便從此迷上了,你說怪是不怪。”
柳寒在心裡苦笑,沒想到自己在揚州還有個鐵粉,嘆道:“痴人,痴人,真是個痴人。”
“是啊,這紫煙姑娘是有名的青樓書痴。”顧恆嘆道:“這柳大家若在,滿揚州誰也沒機會。”
柳寒笑了笑,望著窗外,慢悠悠的說道:“這柳大家不是沒在嗎,二公子切莫灰心。”
顧恆苦笑搖頭,有些喪氣:“就算柳大家不在,我也沒什麼機會,聽說,這陸家的三公子陸銘和虞家的二公子虞蕃都看上了紫煙姑娘,倆人相爭不下,我估計,紫煙姑娘因此才弄了這一出,三聯入門;嘿嘿,嘿嘿,我估計這陸銘和虞蕃要麼請槍手,要麼,嘿嘿。”
顧恆有些幸災樂禍,晉亮也嘿嘿陪笑,柳寒心念一閃,望著窗外說道:“秋去冬來,這燕子也要離開了,唉,它們也知道天漸漸涼了,該離去了。”
“是啊,天涼了,再過上幾個月,黃河該封凍了,這船就到不了北方了。”晉亮也嘆道。
“是啊,冬天北方很冷,遠不如南方暖和,看看那燕子,明年還會回這窩。”柳寒嘆道:“有時候想到,這東西倒是自由自在,那象我們,在塵世中忙忙碌碌,唉。”
“吳兄感慨了,”顧恆笑道,柳寒笑了笑,喝了兩杯酒,放下酒杯,看著窗外燕子飛翔,他放下酒杯笑道:“有了,有了,似曾相識燕歸來,二公子,你看如何?”
顧恆微怔,隨即反應過來,喃喃唸叨:“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似曾相識燕歸來,好!妙!絕妙!”
晉亮雙眼放光,驚訝的看著柳寒,顧恆給柳寒倒上酒,說道:“吳兄高才,能對出這樣的絕對,在下佩服,佩服。”
柳寒笑了笑:“二公子過了,我這不是偶然生情,瞎貓碰上死耗子,純熟偶然。”
“吳兄過謙了,這偶然也是一種證明,我和晉兄怎麼就沒這偶然,你說是吧,晉兄。”
“對,對,為這個得喝一杯。”晉亮提議著舉起酒杯,三人舉杯。
一杯下肚,柳寒笑道:“這兩聯已對,應該可以入門了吧,二公子還有沒有興趣與紫煙姑娘一會?”
顧恆眼前一亮,微微點頭,也不謙讓笑嘻嘻的從柳寒拱手:“今日多謝吳兄,沒有吳兄,今日恐怕是難以如願了。”
柳寒和晉亮都看出他已經有些摁奈不住,柳寒笑了笑:“不知顧兄何時到店裡,咱們是不是”
顧恆拍額笑道:“你看看我,見色忘商,前世我大概就是個好色之徒,柳兄見諒。”
柳寒和晉亮忍不住樂了,晉亮笑道:“二公子這是真性情,不作偽。”
“晉兄說得對,唯君子方能真性情,二公子乃君子。”柳寒笑道。
顧恆小臉一熱,連忙舉杯勸酒,這三聯入門並非只掛一天,一般要掛三到五天,紫煙這樣的名妓,一般也要掛三天,今天才第一天,明天去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