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傳聖命倒不至於,但矇蔽先帝是可能的。”樂範絲毫不懼,堅持說道。
柳寒搖搖頭:“樂兄此言差矣,君之言多為猜之語,甚為不妥,不管是朝中大臣亦或販夫走卒,對其指斥,均要有真憑實據,否則便是造謠中傷,有違君子之道。”
樂範聞言神情微澀,略微不安,衝柳寒抱拳:“柳先生所言乃正理,樂某不敢駁,不過,先生,我甚為懷疑,句誕能不能辦好鹽政之事。”
“在結果出來之前,都不能憑猜想下判斷,不能以他人未犯之罪而定其罪名。”柳寒鄭重的說道,薛泌卻覺著他的目光瞟了他一下,心裡略微有些慚愧,端起酒杯,故作喝酒掩飾。
“柳先生所言乃正理,”延平郡王也贊同道:“朝廷委句誕句大人重任,若其翫忽職守,致使鹽政敗壞,朝廷自然會治其罪,諸君不用擔心。”
聽到延平郡王此言,薛泌身體忽然一震,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扭頭看著柳寒,目露詢問之態,柳寒衝他微微一笑,薛泌心中頓時明白,原來柳寒舉薦句誕的目的居然還有一個,若鹽政革新失敗,句誕便是罪人,又進一步想到,若句誕獲罪,尚書檯便空了個位置,那麼自己正好入替補缺。
想到這裡,薛泌心中大為振奮,這柳寒真是無雙國士,舉薦一個句誕,居然便有一石三鳥之效,揚州鹽政革新,成了,是自己的韜略,首功便是自己;可若敗了,句誕頂罪,自己入尚書檯。
這個柳寒啊,走一步看三步,進退皆宜,能有此人相助,自己還愁什麼!
薛泌想著,忍不住便露出了笑容。
“薛大人,不知在想何事?竟是如此興奮。”薛泌的神情落在靜明公主眼中,公主立刻好奇的問道。
薛泌呵呵一笑:“沒什麼,沒什麼,我倒是對句大人和顧大人有信心,我曾聽說,句大人老奸巨猾,白衣公子名滿天下,才智超絕,他們倆人聯手,揚州那些土鱉不是對手,諸位恐怕是多慮了。”
“薛大人所言有理,”柳寒立刻支援:“我看我們還是多慮了,我也對句大人和顧大人有信心,相信用不了多久,揚州便能傳來好訊息。”
靜明公主低頭想了想,抬頭嫣然一笑:“柳先生,薛大人很樂觀,諸位,咱們就為這喝一杯。”
眾人都舉起酒杯,柳寒笑道:“公主殿下,我提議為句大人和顧大人早日得勝還朝,乾一杯!”
“好!”薛泌大聲叫好,靜明公主也笑眯眯的點頭,延平郡王也贊同的說:“對,為揚州鹽政革新早日成功乾杯!”
呂修眼中的妒忌之色更濃,看看柳寒意氣風發的樣,心念一動,將空酒杯放下,看著柳寒微微一笑:“柳先生三篇震帝都,今日盛宴,不知先生可有大作以為賀?”
靜明公主也拍手笑道:“對!對!對!本宮也很長時間沒見先生的大作,今日還請先生再展高才!”
眾人都看著柳寒,柳寒卻搖搖頭:“吟詩作賦,今日不宜啊,等那天句大人顧大人得勝還朝,再作不遲,殿下,您說是不是!”
靜明公主稍稍一愣,薛泌已經搶在前面笑道:“柳先生說的是,今日就是喝酒,作什麼詩,詩詞做得再好,對鹽政革新有幫助嗎?能為朝廷充實府庫嗎?得,你們要作詩,我就先走了。”
薛泌作勢要走,延平郡王笑道:“薛大人何必著急,”說完他也看著靜明公主說:“作詩就罷了,皇妹不是準備有琴嗎,不如彈琴一曲,讓王兄我看看皇妹的琴技有沒有長進。”
靜明公主略微沉凝,便嫣然一笑,讓侍女將琴拿過來,然後又吩咐另一侍女端來清水,略微清洗,又燃起一柱香燭。
在她作這些事時,侍女們在邊上已經擺上一張書案,將琴放在書案上。
靜明公主手捧香燭,對著夜空默默拜祭,嘴裡默唸禱詞,然後才將香燭插入香爐中,後退兩步再拜了三拜。
在書案邊上坐下,手撫琴絃,深吸口氣,緩緩撥出,手臂微動,琴聲幽幽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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