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戈看得忍不住樂了,沒曾想他這一笑,倒引起了靜明公主的注意,靜明公主順著他的目光落到柳寒身上,心裡不由疑竇暗起。
“柳先生覺著還可入眼?”靜明公主問道,柳寒點點頭:“美妙無雙,帝都有丁府的歌,崔府的舞,今天我才知道,公主府的歌舞不比崔府差。”
靜明公主微微一笑:“如果先生喜歡,我就將她們送給先生。”
柳寒嫩了下,扭頭仔細打量靜明公主,靜明公主笑盈盈的,柳寒嘆口氣:“公主好意,柳某福薄,消受不起,請公主千萬別提,否則柳某再不敢登公主的門。”
靜明公主微微搖頭:“柳先生一向膽大,聽說曾經面拒丁大人,怎麼今日先生膽小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公主待人誠懇,不以柳某出身鄙下,處處禮敬,柳某自當以禮相回,至於丁大人,嘿嘿,他在雲中太久,在下乃下泥巴人,我們是坐不到一塊的。”柳寒淡淡的說。
“下泥巴人?!”靜明公主眼珠一轉,立刻明白過來,隨即掩口而笑:“如此說話,倒是新奇,先生真會說話。”
柳寒聳聳肩,好整以暇的說:“柳某是商人嘛,商人的本性便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要能賺錢便行。”
靜明公主再也忍不住,嬌笑連連,吸引了滿場的目光,柳寒則端起茶杯,目光卻在場中轉悠,他立刻注意到,這些士子的目光分成兩類,一邊是好奇,納悶;另一類則是呂修為代表的,好奇,納悶,還有一絲妒忌。
“公主殿下,有什麼好笑的笑話,說來我等也樂一樂。”申公子說道。
靜明公主笑著搖頭,申公子轉頭看著柳寒:“不知柳先生可否說說?”
柳寒同樣含笑搖頭,眾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呂修眼珠轉了轉正要開口,秋戈這時插話,為柳寒解圍:“申兄,你不知道柳兄,柳兄一向說胡話,這種胡話是無法拿出來說的。”
眾人聽後,均看著靜明公主,靜明公主含笑點頭,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這一打岔,舞女們的舞蹈便已經結束,靜明公主安排的娛樂都比較短,只是調節下氣氛。
舞女們退下後,靜明公主又含笑說:“剛才樂公子說道之所在,雖千萬人亦往矣,此言甚是,最近朝廷在揚州推行鹽政革新,諸位公子認為此舉若何?”
靜明公主話音剛落,樂範立刻大聲說道:“朝廷荒唐,為了黃白之物,與民爭利,此舉大為不妥!”
呂修卻搖頭:“樂兄,此言不妥,據呂某所知,朝廷鹽稅逐年下降,鹽稅流失嚴重,朝廷此舉實是因為府庫空虛,此舉尚可,但朝廷用句誕卻是一大失誤,句誕貪婪小人,用此人,將來必為天下之害!”
“呂兄多慮了,與句誕通行的還有白衣公子顧瑋顧大人,顧大人名滿天下,有他在,句誕必不敢妄行。”邊上一位一直沒說話計程車子開口說道。
“顧大人雖然清正,可他那是句誕的對手。”呂修搖搖頭。
“我與兩位的想法不同,”樂範堅持說:“鹽政雖亂,可朝廷此舉依然不妥,有違聖人之教,我朝自太祖起便是鹽鐵專營,朝廷此時將鹽鐵放開,目的是讓商人競價,實行價高者得,要知道,商人付出了高價後,勢必將價格轉嫁到百姓身上,如此,最終還是從小民身上掙錢,這不是與民爭利是什麼?!”
那個士子頓時不知該說什麼了,呂修卻搖頭:“樂兄此言似是而非,鹽鐵官營,價格逐年走高,從泰定十二年到今天,鹽價已經漲了數倍,小民早已深受其苦,那些鹽商早該懲處,朝廷此舉並沒有錯。”
靜明公主眉頭微皺,顯然,呂修並沒有回答樂範的問題,而是迴避了這個問題。
柳寒則若有所思,他越發感到今天的茶會不尋常,靜明公主丟擲的幾個話題,都是最近朝局的關鍵,風雨樓忽然倒掉,在帝都地下世界是件天大的事,可對朝局來說,不過是件小事,相反陳國土地清查,揚州鹽政革新,卻是事關天下的大事,皇帝甚至立下只能勝不能敗的誓言,靜明公主卻將這兩件大事拿到這裡來討論,她的目的是什麼?就說說便完了?
他不相信!
眼角瞟了靜明公主一眼,公主依舊含笑,面容白皙柔嫩,姣美無雙。
可柳寒卻感到冷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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