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戈眉頭微蹙,不由看了柳寒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說,這傢伙和你一樣,都不想洩露師門。
柳寒心中雖然疑惑,卻也沒多想,最主要的是,這袁望修為淺薄,以柳寒的見識,這袁望的修為最多也就是個武徒,連武士都算不上,若這傢伙有常猛厲巖的修為,那他倒要多加幾分警惕。
“也只有令師這樣的曠達之人,才能教出袁兄這樣閒散之人。”柳寒也同樣恭維了一句,袁望始終帶著優雅的笑意,讓柳寒有些看不清,難以作出判斷。
但袁望已經巧妙的擺脫了三人的詢問,隨即便開始盤問起柳寒來,柳寒不動聲色的將謊言重複了一遍,袁望聽後,很隨意的便接受了。
“三位今日賞冰,可有好詩?”袁望問道。
柳寒聳聳肩:“我們今日是來圖安靜的,城裡太吵了。”
袁望先是一愣,隨即恍然,笑著點頭:“說得不錯,城裡是太吵了,還是這裡安靜。”
“朝廷現在急需新血,袁兄要是願意入仕的話,秋兄可以向驃騎大將軍舉薦。”柳寒說道。
沒等秋戈表示,袁望卻已經笑著拒絕了:“我也喜歡清靜,柳兄勿要害我。”
四人先是靜了靜,忽然同時大笑,笑聲將枝條間的小鳥驚動,撲騰著翅膀鑽進枯庫的蘆葦叢中,再不敢出來。
接下來,他們聊起了各自的見聞,很意外的沒有作詩,甚至連魯璠都沒提,不過,袁望還是很奇怪,柳寒為什麼要加入禁軍,而不是去當個文官什麼的。
“誰都要問幾句,”柳寒顯得很無奈,很多人問過同樣問題,他不得不再度解釋:“我這人其實不喜歡吟詩作賦,我最喜歡的還是經商賺錢,很多人看不起經商賺錢,對於這些人呢,我也無話可說,就說秋老弟和魯老弟吧,你們身後有秋家魯家支援,若沒有他們支援,你們倆就是兩吃了今天沒明天的窮光蛋,還有心情在這賞冰,趕緊上碼頭待著等活。
我聽說朝廷有可能推行算緡告緡之策,我就想入朝弄個官,好歹也可以找個保護傘,西域商道走慣了,喜歡馳馬揚鞭,再說了,我這點腦子,還有這出身,就弄個文官,也當不大,還不如舞刀弄劍去,說不定那天戰事一起,還可以弄個將軍乾乾。”
“最主要的是,還有薛泌薛大人作後臺,對嗎!”
柳寒話音剛落,秋戈便揭了他的老底,柳寒絲毫不以為恥的哈哈大笑,魯璠看著他直搖頭,對他這樣的心思很不以為然,袁望則含笑不語。
“柳兄,你這是立意不誠,是對朝廷不忠。”魯璠忍不住責備道。
柳寒毫不客氣的反駁道:“我覺著這沒什麼錯,那種先有朝廷才自己的人,是聖人,況且,我辛辛苦苦,冒死走西域,好容易才攢下這點家當,朝廷憑什麼說收就收,所以,首先是朝廷不誠。”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
魯璠的話沒說完,便被柳寒毫不客氣的打斷:“拿到吧!魯兄,我看你讀書都讀傻了,你真以為那些士族豪門這樣天下為公,皇上要什麼便給什麼,魯兄,好好想想,不說遠了,就說現在,皇上要陳國郡的土地,那些門閥士族真要天下為公,幹嘛不將土地獻出來,送給皇上?他們不敢反對皇上,卻把目標對準蓬柱,其實,在我看來,蓬柱夠溫柔了,要換一個人,陳國郡這次就得人頭落滿地。”
魯璠聞言搖頭,正要爭辯,秋戈卻笑著打斷他們:“人各有志,魯兄,犯不著勉強,再說了,這傢伙本就是奸商出身,指望他大公無私,本就是緣木求魚,你也別生氣了。”
柳寒更加不在意,聳聳肩說:“我就當你這是在誇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誠不我欺也。”袁望嘆道。
“無利不起早,這才是大實話!”柳寒大笑道,媽的,前世世界博弈,還不都是為利,老美東一下西一下,到處插手,還不是為利,沒利,誰來管你。
話題有些悶了,四人喝了會悶酒,秋戈見狀便開口請袁望吹奏一曲,袁望欣然從命,於是天地間再度飄起悠揚的笛聲。
皇帝猶豫兩天後,下旨,罷免魏典御史令丞,以結黨之罪,交廷尉議罪,同時抓捕的還有三十名參加了叩宮事件的官員。
朝野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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