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柳寒嘲諷的打斷他的憂思緬懷:“這大晉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最深的痼疾便是門閥制度,幾百年的發展,這門閥制度已經尾大不掉,上下盤根錯節,掌控了朝廷的財權軍權,別說你那念念不忘的王爺,就算泰定皇帝也不敢輕易去觸動這個利益集團,當今皇帝將刀口對準了這個團體,結果要麼天下大亂,要麼改弦更張,不會有結果的。”
老黃微微皺眉:“照你這樣說,就沒辦法了?”
柳寒聳聳肩:“有啊,天下大亂,一通亂殺,將門閥殺光,天下便太平了。”
老黃眉頭皺得更緊了,若有所思的問道:“難道。”
“別!”柳寒一眼便看出老黃的疑惑:“我沒那個心,老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這樣憂國憂民,我可真是服了你了,這次下江南,我發現一個絕佳的地方,到時候,咱們就躲那去,這天下啊,咱們管不了。”
老黃眉毛一挑:“就是清虛宗洞府?”
“你要進了清虛宗洞府,必死無疑,別怪我沒警告你啊。”柳寒隨意的說道,沉默了會,他嘆口氣:“你知道這世上最難的是什麼嗎?就是對舊制度的革新,這種革新勢必破壞原有的利益格局,所以,這改革者勢必遭到原利益集團的反噬,邵陽郡王便是前車之鑑,老東西,你要真想去搞這個,我可以讓薛泌推薦你入朝,這皇帝好像與邵陽郡王的志向相同,你去輔佐他。”
“你肯放我去?”老黃斜眼看著他,柳寒聳聳肩:“我當然不願你去,可你要真想去,你就得保證不洩露我柳府的秘密。”
老黃露出了一絲笑意:“我要走了,這柳府怎麼辦?這麼多事,交給誰去?”
“關鍵是你捨得嗎?”柳寒反問道。
說完倆人互相對視,良久,倆人都漸漸露出笑容,幾乎同時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老黃才嘆道:“薛泌雖然拉不動大車,不過,以大晉的習慣,皇帝應該會重用他,遲早要進尚書檯,若是他能用好秋雲和秦王,朝局當不會有多大變動,潘鏈權傾朝野,恐怕已經惹得那些高門士族的不滿了,這傢伙居然還在擴張權力,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給薛泌的兩個建議,特別是削弱潘鏈的人事安排,都是倆人商量的結果,特別是與宗室聯手,便是老黃的提議,不過,老黃提議的是秦王,可柳寒覺著秦王不好掌控,改為延平郡王和小趙王爺。
“秦王來信了。”老黃在檔案堆裡扒拉了幾下,拿出一張紙來,推到柳寒面前。
“這次又是要多少?”柳寒語氣有些不滿的拿起來,看了眼不由有些驚訝:“哦,讓我給他們送禮?媽的,這秦王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漿糊嗎?!”
如果換幾天前收到這個,柳寒肯定非常高興,可現在,他要去禁軍,就不願再作這個了,因為這無疑會將他暴露在有心人眼中,這將對他的行動產生嚴重干擾。
老黃沒有開口,只是促狹的看著他,柳寒罵罵咧咧的在房間裡轉了幾圈,然後站在老黃面前:“派個人,分別送。”
“這恐怕不行,你沒看見,要你面謝。”老黃在紙上點了點。
“謝個屁,”柳寒粗魯的罵道:“當初失策了,這秦王是個狼崽子,回信告訴他,今年給他的銀子沒有了,咱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
“這是最差的作法。”老黃淡淡的回應道。
“那就回信告訴他,我要進禁軍了,沒空搭理那些傢伙。”柳寒很不客氣的說道:“一個藩王,居然還要給朝臣送禮,媽的,這什麼世道!”
“很正常,當年邵陽郡王在藩地時,也一樣要給朝中大臣送禮,”老黃依舊那樣慢條斯理的為秦王分辨:“這些人在朝中,就在皇帝身邊,藩王在藩地,離朝廷遠,那個御史參他一本,朝臣再添油加醋,恐怕連分辨的機會都不會有。”
柳寒簡直無語了,老黃慢悠悠的說道:“還是我來處理這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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