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琴聲,白鶴翩翩起舞,乾枯的枝條上誕出朵朵綠色的蓓蕾,蓓蕾漸漸長大,綻出片片嫩嫩的綠葉,蝴蝶在綠葉中翻飛追逐,紅色的花瓣上,陽光在露珠上折射出七彩的霞光。
船伕唱著古老的歌謠,搖著船槳,船槳劃破水面,盪出道水波,歌聲隨風而去,兩岸蘆花盛開,在風中搖曳,白白的花蕊飄在空中。
青青舞姿輕盈,隨著琴聲翩翩而行,恍若春日踏青的仕女,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享受著早春的甜美,忽而化作枝頭的鳥兒,在林間跳躍;忽而又變成翩飛的春燕,穿梭在雲層中,雙翅淋浴著陽光,時而飛上半空,時而俯落在蘆花中。
琴聲漸漸加快,就像有一隊人從遠處慢慢走過來,他們在明媚的陽光下,唱著歡快的歌謠,跳著古老的舞蹈。
青青長袖舞動,捲起串串花瓣,秀美的臉龐盪漾著青春的渴望,她越轉越快,寬大的裙裾隨風飄起,雙臂快速變化,一朵美麗的鮮花怒發。
“琴好!舞好!”延平郡王感慨的嘆道:“青青這丫頭的舞越來越好了。”
柳寒微微點頭,秋戈也嘆道:“真是難以置信,可謂出神入化。”
柳寒贊同的點頭:“難怪能與衿兒交往,衿兒恐怕對他也有點好感吧。”
延平郡王溫言扭頭目光奇特的看著他,柳寒有些納悶,不由摸摸自己的臉:“怎麼啦?”
“你這人有些奇怪。”延平郡王說。
柳寒微微一笑:“哦,這是為何?”
“青衿是你的女人,這狂生明顯是衝她來的,你就不吃醋?”
柳寒笑了笑,隨意的聳聳肩:“衿兒這樣的美女,這帝都衝著她流口水的男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我要吃醋,吃得過來嗎?再說了,我既然能娶她,便能守住她的心,防是防不過來的。”
延平郡王忍不住慨嘆道:“柳先生之心令人佩服,佩服。”
“別,”柳寒含笑搖頭:“我的心胸可沒那麼寬,流口水可以,喜歡也可以,但不能動手,衿兒現在是我的女人,誰要再打她的主意,可別怪我不客氣。”
延平郡王忍不住噗嗤一笑,秋戈看著柳寒也不住搖頭。
場上的舞漸漸慢下來,鳳凰遠去,逍遙不知所蹤,百鳥漸漸散去,細雨飄落,溼潤了蘆花,細潤了葉蕾,天地間清新一遍。
有細細的簫聲從天際落下,簫聲帶著淡淡的哀傷,有人踏著春雨而來,簫聲漸漸臨近,春雨化作春日,暖暖的陽光灑下,細雨下低著頭的蘆花漸漸揚起頭,白色的花蕊再度飄起來,花蕾漸漸綻開,嫩嫩的花瓣帶著露珠,在陽光下盛開。
漁夫再度蕩著槳,穿過碧波,和著簫聲唱起了古老的歌謠,蘆花叢中,白衣少女正翩翩起舞,裙裾帶起滿天白絮,白絮隨著簫聲飛舞。
綠蕾,開了,細細的嫩葉展開,迎著暖暖的陽光,就像嬰兒睜開眼,第一次看藍藍的天空,綠綠的大地。
簫聲越來越近,青青伏在地上,腰肢漸漸起伏,開始是緩緩的,漸漸越來越快,雙袖向空中拋起,形成整整袖浪。
忽然之間,陽光破開薄霧,灑下一片光明,青青陡然躍起,迅速旋轉,裙裾再度飄起,她邊轉邊舞動長袖,向四面甩出,一下子整個院子好像都是袖影。
柳寒忍不住叫道:“好!”
延平郡王和秋戈也同時叫起來:“好!”
魯璠醉醺醺的趴在案几上,聽到聲音後,抬頭看了眼,醉醺醺的咕噥幾聲,然後又趴在那了。
蕭雨和他的六大將則默不作聲,六大將根本不懂這什麼簫聲好在那,不過卻被青青的舞給迷住了,幾個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倒是蕭雨神情不變,手裡始終拿著個空酒杯在把握,腦子不知在想什麼。
叫聲將他驚醒,看看場中,又掃了眼柳寒,正好遇上柳寒的目光,柳寒對他微微一笑,蕭雨先是愣了下,隨即點點頭。
“這惜花狂生不是琴畫雙絕嗎?這簫吹得也這樣好?”柳寒忽然想起來,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的蕭吹得雖然好,可趕不上琴畫,這傢伙在音樂上很有天賦,若是入朝為官,最好的職務是樂府令。”延平郡王有些惋惜的嘆道。
“何必入朝為官,”柳寒淡淡的說:“現在朝中,門閥世家的門生子弟,象他這樣的,入朝為官也不過閒官。”
延平郡王愣住了,秋戈卻點點頭:“柳兄說得對,那官帽帶頭上就象套了根繩子,哪有現在這樣自在。”
還在涼州時,秋戈就被雍州刺史徵辟,可秋雲卻不准他應徵,加上秋戈自己也不想當官,可新君繼位後,朝廷徵辟,秋戈不想去,可秋雲卻讓他應徵,但又利用他的權力,只給秋戈一個散官,也就是有官帽,沒差事;拿俸祿,沒責任。
秋三娘看看沙漏,發現時間快到了,可簫聲和舞蹈依舊沒有停的意思,心裡忍不住有些焦急,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提醒下。就在她要動時,耳中卻傳來柳寒的傳音,靜觀其變。
簫聲越來越繁複,鳳凰長鳴,自九天而落,散開的群鳥追逐著她的身影,鳳凰在空中盤旋歌唱,百鳥隨著她的歌聲起舞,驅散了初春的含意,嫩嫩的樹葉長大,繁花逐次綻放,原野上到處花團錦簇,群卉爭豔,忽然一聲長鳴,鳳凰脫空而去,直入九天,隨後簫聲漸漸低沉,就像吹簫人慢慢走遠,百鳥漸漸散去,繁花次第凋零,秋雨降臨,大地漸漸蕭瑟,一遍淒涼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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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的舞也從快變慢,柳寒的耳中可以聽到她微微的喘息,光潔的額頭有細細的汗珠。
“時辰到!”蕭音剛剛消失,秋三娘唯恐再出現什麼意外,立刻大聲叫起來。
楚明秋卻上前兩步,衝著青青和江塔道謝:“多謝青青姑娘!多謝江公子!待會我一定多敬兩位兩杯酒!”
江塔無所謂的笑了笑,青青卻嬌笑道:“柳先生還是快點吧,衿妹妹恐怕都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