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帝都這麼長時間,他向秦王發過兩份報告,一份是關於皇帝病情的報告,另一份是關於朝局走向的分析報告。而秦王沒有給他具體指令,他也不知道秦王倒底什麼意思。
柳寒心裡隱隱有些後悔,不該這麼快就靠向秦王,這王爺就是個藩王,沒有什麼前途,新君登基,秦王的命運同樣前途未卜,要是這傢伙失勢,自己豈不是白費工夫了。
更主要的是,他不知道秦王倒底想要作什麼,這讓他心裡隱隱不安。
到了莊子裡,柳寒隨意的檢查了莊子裡的工作,一切都井然有序,工匠們正緊張的製作首飾,邊上新開出一個作坊,這個作坊是製造馬車的,另外,柳寒透過秋戈又在河邊買下塊地,準備在那蓋個染織坊,這些其實都是他在西域幹過的,工藝都是現成的。
要說染織坊,其實很掙錢,這個時期的染布業很落後,商店其實很少賣染色布,成品染色布料多是貴族買走,這些染色布料下水洗過幾次後,便會脫色,效果很差,而柳寒在西域改良了染色配方,最終弄出了遠超現時代的配方,不管怎麼洗都不會掉色。到帝都後,這個織染坊也是他的重點專案之一。
“看來你是雄心勃勃,要在帝都大幹一場!”
回來的路上,蕭雨不由自主的嘆道,雖然看的東西不多,可他已經感到柳寒的雄心,絕不會僅僅停留在珠寶業上,按照柳寒的發展速度,要不了幾年便會涉及到航運業。
“當然,你不是說我很有錢嗎!”柳寒不冷不熱的說道,今天他故意冷淡這傢伙,就是要看看這傢伙倒底能忍到何時,這點看上去不要緊,其實很重要。
“是啊,有錢好辦事,”蕭雨沉默了會才嘆口氣:“我也想很有錢,可惜我的錢太少。”
“我也覺著自己錢少。”柳寒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倆人從偏院回到前廳,下人送上茶,這幾個下人是最近才買的,柳寒買人,是儘可能買一家,一家人全在自己的控制下,如此想要背叛的可能性便很低。而要到城裡的府邸裡伺候,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這也是城裡還沒下人的原因。
“怎麼樣,跟我轉了一圈,覺著我這莊子如何?”柳寒端起熱騰騰的茶問道。
“不錯,非常不錯,”蕭雨順口答道:“怎麼樣?你考慮好沒有?這都兩天了,今兒我可是專門衝你來的。”
“聽著你好像挺委屈似的,”柳寒露出一絲嘲諷,看著蕭雨的臉色:“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事已經很多,每個專案都賺錢,我幹嘛要投資船運?”
“誰會嫌錢多呢?”蕭雨笑道,將茶杯放下,正色道:“其實,找你的原因還有一個,你的實力夠,你有宗師修為,我也有宗師修為,漕幫據說有宗師修為的除了方震,還有一個客卿,這人一向在江南行走,很少來帝都,說實話,我只見過一次,江天一劍蕭瀾,據說是江南蕭的旁系子孫,但蕭家和他本人都沒承認,可也沒否認,這讓人有些奇怪。
這人行為舉止有點怪異,但修為確實很高,應該在宗師上品,此外,漕幫長老孫稻,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躲在隱秘之地,潛心修煉,準備跨過那到門檻,一舉進入大宗師境界,可以確定的是,最近十年,江湖上沒有他的訊息。”
蕭雨長嘆一聲,看著遠處有些灰的鉛雲,雲層不厚,還有陽光穿過來,陽光下雄闊的帝都城牆,有些陰森冷酷。
“樹大根深,樹大根深!”蕭雨下結論似的說道:“這漕幫就像北山的樹,樹葉掉乾淨了,樹皮乾枯了,好像死了,可實際上根還紮在地底,來年春風一吹,又是枝繁葉茂,要扳倒他,除了武力以外,更多的是謀略。”
蕭雨看著柳寒,神情鄭重:“說實話,打架我在行,可,.,方震老奸巨猾,風雨樓剛起步時,我以為他會出手,可他沒有;三年以前,風雨樓與漕幫爭奪長清渠碼頭附近的地盤,我以為他會出手,可他還是沒出手,我不知道他在等什麼,可我感到這老傢伙一定在等一個更好的機會。”
“更好的機會?”柳寒有些好奇:“什麼機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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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知道。”蕭雨雙手攤開。
“朝廷可以調人來。”
“那些大人物怎麼可能髒了自己的手,”蕭雨嘆口氣:“江湖事,江湖人來做。他們只要結果。”
“內衛也不幫忙?”柳寒眉頭皺起來,以漕幫的深厚根基,他和蕭雨聯手也對付不了,除非再找一個實力雄厚的幫派。
“大人物們開恩,”蕭雨苦笑著調侃道:“答應讓內衛提供情報支援,朝廷在漕幫有暗樁,可即便這樣,我單獨應付起來,也很困難。”
蕭雨心中很是無奈,他對漕幫始終警惕,漕幫除了本幫實力深厚外,方震長袖善舞,江湖中好友眾多,這些人要麼是一方大豪,要麼是一派之主,甚至還是一些小門閥家中的座上客。所以,方震對他過去數年的試探,一直隱忍不發,這讓他好奇又擔心。
柳寒想得更多,蕭雨毫無顧忌的將漕幫深厚的底蘊告訴他,絲毫不擔心他知道後更不會加入,得罪漕幫就是一場苦戰,前途未卜,可蕭雨還是說出來了,這看上去坦率,可實際上...
柳寒的感覺是,他吃定自己了。
他的依據是什麼?憑仗什麼?
內衛?宮裡?
柳寒很容易便否定了,無論內衛還是宮裡,都無法左右他,他不是人物,他是守法良民,朝廷還不至於不要臉面了吧。
不過,他還是沒表態,與蕭雨閒聊了幾句,試探的向他打聽神農谷,蕭雨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柳寒也就不再問了,將話題轉向其他。
傍晚前,蕭雨告辭離開,柳寒將他送到院外,看著他離開。
吃過晚飯後,柳寒上了屋頂,就在寒風中盤膝而坐,吸納天地之間的元氣,這種在曠野修為也是經驗所得,以前他就曾經發現,在野外修煉比單純在靜室要強,特別是某些時候,或某種特地環境,有時要強上數倍。
比如今夜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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