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寒和老黃商議時,拓跋鷹已經趕到將軍府,將軍府並不在城內而是在城外,在秋雲之前,將軍府都設在城內,但秋雲到涼州後便下令將將軍府遷到城外,他和他的全家人都住在城外,他告訴所有士兵,如果鮮卑人打到姑臧,他和他的全家人都在城外,與全體將士共同戰鬥。
士氣因此大振,隨後與侵入涼州的鮮卑人連戰七陣,連勝七陣,將鮮卑人逐出涼州,從那以後,秋雲的將軍府便設在了城外,也就是從那時起,無論鮮卑人還是吐蕃人,再也沒能打進涼州。
秋雲本不想見拓跋鷹,猶豫片刻決定還是見見,即便自己要走了,即便回不來了,可在涼州十多年,深知涼州安危與塞外胡族的關係,同樣也深知,涼州安危與天下的關係。
拓跋鷹強壓胸中怒火,即便他再狂傲,在秋雲面前,也狂不起來,也傲不起來,就是這樣一個沒有絲毫修為,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連敗強大的鮮卑鐵騎,讓草原英雄低頭。
“大將軍,我與瀚海商社主人柳先生商議過了,柳先生提出了三個問題,一個是朝廷對糧食出口有禁令,柳先生要求大將軍給文牒,允許糧食出關;另外,瀚海商社沒有糧食,涼州的糧食都在門閥大族手中,如果要往部落運糧,還請大將軍府協助收購;第三,柳先生說他沒有那麼錢,還請大將軍出面向涼州門閥募集部分。”
端木正聞言心中不由灑然一笑,這拓跋鷹到底是草原蠻子,上來便這樣莽撞的將柳寒的條件提出來,這豈不是就是告訴秋雲,柳寒實際已經答應送糧食,只是瀚海商社力不能逮,根本無力承擔。
秋雲和端木正交換個眼色,彼此心知肚明,秋雲呵呵一笑,很爽快的答應下來:“文牒,沒有問題,我立刻就可以開給你,不過,說服門閥世家,這個,不瞞你說,朝廷已經下詔,讓即刻動身返朝,這件事你可以和端木正商議,至於募捐的事,涼州府和大將軍府能提供的不過杯水車薪。”
拓跋鷹聞言面露死色,端木正也笑了下說:“拓跋少主,柳掌櫃雖然不能提供這麼多糧食,但你們可以有啊。”
拓跋鷹心中一動,想起柳寒的話,當下沉穩了點,沒有立刻答話,只是狐疑的看著端木正,端木正笑了下說:“草原部落渡災,都是以戰養戰,..”
拓跋鷹霎時便明白了,端木正給出的主意和柳寒一樣,就是向北向西進攻,用草原的方式奪取口糧,讓別人死自己活。草原部落崇拜狼,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可.”拓跋鷹露出為難的模樣:“去年雪災,春天旱災,戰馬都餓瘦了,無論向北還是向西,都要走過數百里上千裡,大將軍,就像晉人兵書上說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糧食草料,我們實在無力,也不敢出動啊。”
儘管拓跋鷹做出為難的樣,可無論落在秋雲還是端木正眼中都很笨拙,端木正淡淡一笑:“對於糧食,草原部落的糧食與我們晉人大不相同,我們喜歡吃米飯,你們喜歡牛羊,我們的糧食送到草原是否適合你們還是個問題,所以,我的想法是到吐蕃去買牛羊。”
“可.。,我們沒錢啊。”拓跋鷹苦澀的答道,這些年朝廷給的賑濟都是糧食,現在卻說晉人的糧食不適合草原,這再度證明了部落老人的話,晉人不可信。
“柳掌櫃有什麼想法?”秋雲適時插話問道,今天的談話比較輕鬆,秋雲和端木正都沒穿正式的官服,都穿著簡單的便服,細軟的棉布很貼身,袖口很小,與晉人常著的寬袖長袍不同,這種小袖口的服裝更象胡人的服飾。
“瀚海商社再有錢,也不可能為部落十萬之眾提供糧食。”拓跋鷹苦嘆著衝秋雲深深一拜:“大人,還請看在這些年拓跋部落為朝廷效力的份上,多加體恤。”
“賢侄多心了。”秋雲將他扶起來,笑呵呵的說道:“我和你父汗有多年交情,朝廷對拓跋部落一向關懷,斷不會看著部落子民飢餓,不過,賢侄,還是那句話,朝廷能提供的糧食有限。”
正說著,下人來報瀚海商社柳寒求見,秋雲有點意外,看看天色,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柳寒居然在這個時候求見,這讓他有點意外。
秋雲只是稍稍沉凝便讓人召柳寒進來,毫無疑問,柳寒此來是為拓跋部送糧的事,自己必須給他這個面子,再說,在花溪河上所作兩首詩,可謂豪邁不羈,短短數天時間便傳遍了涼州,這讓他也有幾分好奇,想看看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能寫出這樣的詩來。
“見過大將軍,見過端木大人。”柳寒快步進來,看到秋雲和端木正便趕緊施禮。
看著低著頭的柳寒,秋雲露出淡淡的笑意,這絲笑意只是一瞬間便從臉上滑過,神情變得有些嚴肅的招呼柳寒起身。
“大將軍,端木大人,草民匆忙求見是為拓跋部落送糧之事,”柳寒開口便直奔主題,這裡都是明白人,犯不著繞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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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在剛才拓跋少可汗已經將你的要求說,柳先生又有什麼想法?”秋雲溫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