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正苦笑下,秋戈說得不錯,秋雲從來不與他談這些,在秋雲的子女中,秋戈是受斥責最多的一個兒子,每過幾天便要被斥責一次,導致秋戈現在能不見父親便不見,而且他也不關心這些事,整天遊山玩水,與人空談玄學,要麼便是修道,其他,比如軍政大事絲毫不理會。
此時眾人皆望著他,端木正只好勉強的說:“大將軍準備近日返朝,至於返朝之後,大將軍也不知道。”
柳寒輕輕嘆口氣,雨庵有些激憤的叫道:“我看就是潘老賊的詭計,調走大將軍,讓方達接任,這方達算個什麼東西,若他主掌涼州,涼州必定大亂。”
“雨庵兄多慮了,”秋戈搖頭說:“方達將軍為朝廷屢立戰功,對陛下對朝廷忠心耿耿,他若當上大將軍,涼州豈有大亂之理。”
雨庵搖頭說:“朝廷和大將軍都被騙了,方達此人不過一卑鄙小人,只知一味獲取軍心,什麼與士卒同甘苦,士卒不吃飯,將官不喊餓,士卒沒喝水,將官不說渴,毫無上下尊卑之序,這樣的人,大奸大惡之輩。”
“言重了,雨庵兄,言重了,”端木正連連搖頭:“方達將軍治軍嚴整,深得將士之心,對朝廷忠心耿耿,這一點大將軍和朝廷都深知,若他能主掌大將軍府,諒塞外胡族不敢輕舉妄動。”
“大將軍要舉薦方達?”雨庵大驚,端木正沒有說話,這事秋雲沒說,是他猜測的,以前,秋雲在一次酒後點評手下諸將,對方達推崇倍許,將來他致仕後,將推薦方達接任大將軍。
“萬萬不可!”雨庵叫道:“若方達接任,涼州必亂!”
秋戈搖搖頭,顯然不贊同。端木正沉默不語,柳寒始終含笑傾聽,心裡卻分析著這雨庵透露出的資訊。從他獲得的資訊來看,秋雲回朝已成定局,而回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涼州的那些門閥世家其實也看清了這點,他們不希望方達接任,但秋雲又比較欣賞方達,他們擔心秋雲會推薦方達,所以,他們開始活動了。
首先,他們希望說服秋雲不要推薦方達,最好,方達隨秋雲一塊離開涼州,如果,這兩點都做不到,柳寒相信,涼州的這些門閥必定會與帝都門閥士族聯絡。
大將軍秋雲要離開涼州,圍繞著他留下來的權力,勢必引起一場激烈爭奪。
涼州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不過,這場戲中,他只是觀眾,不管他是不是留在涼州,都註定只能當觀眾。
耳邊傳來微微的鼾聲,無明已經睡著了,手裡依舊提著酒壺,嘴裡喃喃念道:“古來聖賢.皆.。。皆.。。寂寞,唯.。唯.。唯有飲者留其名.。,飲者留其名.。”
艙外夜色已濃,繁星高掛天幕,江面月光粼粼,四下花舫歌消酒熄,端木正起身告辭,柳寒順勢也告辭,秋戈挽留柳寒,告訴他城門已關,現在也回不去了,乾脆就留在花舫。
“老兄今日奪得魁首,當享受秀雅姑娘的紅袖帳中,被底溫柔。”秋戈哈哈大笑,秀雅面露羞澀,期盼的望著柳寒。
“二公子,”柳寒換了個稱呼,拱手告罪:“城門關了倒無妨,我在城外有所山莊,今夜可上那去,”說著又歉意的對秀雅說:“秀雅姑娘,今日不便,改日我再拜訪。”
秀雅滿是失望,可見柳寒去意已決,只得說:“還望先生改日再來,秀雅譜好曲後,還請先生品鑑。”
柳寒隨口答應,端木正含笑等在一邊,柳寒又向雨庵等人告辭,雨庵勉強回了個禮,秋戈送倆人下船,再返回艙中。
下了船之後,端木正便調侃道:“你這人不懂溫柔,這秀雅可是咱們姑臧數一數二的名妓,旁人想一親芳澤而不可得。”
“最難消受美人恩,再說了,這名妓還是妓,只要有錢便能睡。”柳寒隨口答道,遠遠的柳鐵牽馬從夜色中出來,這期間他一直等在外面,端木正的親隨則是抬轎過來,在黑暗中,隱隱約約還有數人等在那。
“有錢便能睡?”端木正搖頭嘆息:“這話用在其他花舫倒不錯,可這秀雅不是有錢便能睡的,粗鄙無趣之輩,人家恕不接待,你就是有錢也不行,不信,你回去問問王掌櫃。”
“哦,還有這回事,”柳寒恰到好處的驚訝了下,黑暗中,端木正站在轎邊笑道:“我看你只是對秀雅的興趣不大,柳兄眼界夠高的。”
“哈哈哈,哈哈哈!”柳寒大笑:“端木大人慧眼如炬,這秀雅,我確實興趣不大,要是珠娘嘛,倒沒有問題。”
端木正大笑著上轎,柳寒躬身施禮相送,待端木正的轎影消失,他才上馬,朝山莊奔去,他沒有問端木正上那,大將軍軍營便在城外,端木正無論是回大將軍軍營還是回他自己的宅子,都用不著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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