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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梵離的嘆息聲後,千語不禁連連搖頭,然後開口欲證明自己並沒有改變:
“梵離,這世上任何東西都會改變,可唯獨我對你會是永遠不變的,否則我不會願意為了你一次次違背父皇,違背月神,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
“呵呵。”梵離勾唇冷笑,而後轉移了話題:
“鳳映雪她本心屬於我,卻在相府滅了之後,就突然願意嫁給月朔前往南疆,這一點你如何解釋?而且滿月之夜她恢複了記憶,知道了自己就是樂笙,按照常理,她不可能再與南疆有任何的瓜葛,可如今明知回到南疆就代表著要用鮮血破解我的詛咒,她卻依然堅決的回去,而不是跟著我離開,我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梵離,樂笙她之所以願意嫁給月朔,想必應當是被月朔的心意打動,畢竟月朔對她的情誼並不比你少。再加上她恢複記憶可能想起了千年前的種種,許是她怨恨你在她死前沒有出現,所以如今便不願再與你在一起吧。”千語小心翼翼道。
“呵呵,你覺得事情當真如此簡單嗎?而且月朔算什麼東西,他能與我相提並論嗎?樂兒此生有我一人便已足夠,至於別人的感情她根本不需要。至於相府的大火,還有他們突然的成親,漠幽揹著眾人將他們提前送回南疆,鳳映雪認為我是殺害她家人的兇手,這些事情一環扣一環,真真讓人意想不到,期間好像有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內幕。而且........“
梵離頓了一下,方才沉聲開口:
“你如此著急安排月朔帶著鳳映雪回到南疆,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防止我突然出現帶走鳳映雪吧?”
看著梵離看自己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般,千語心中不由微微一顫,夜晚江邊的涼風襲來,渾身不禁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
梵離竟然看出了自己著急讓月朔將鳳映雪帶回南疆,並不只是因為擔心他的出現,更多的是擔心藥效堅持不了多久,鳳映雪便會恢複了記憶。若她記起了種種,那必然會恨月朔欺騙了她,更會恨自己這個殺父仇人,她既然會使用冥火,那自己在她面前便只會處於下風。
唯有先讓她回到南疆,到時候那裡是月朔的領域,就算鳳映雪恢複了記憶,那也根本不足以畏懼。
“我.......我就是擔心,擔心你會回來將樂笙帶走,所以才會讓月朔盡快大婚,而後回到南疆。再說了,此事若非是樂笙親自點頭,你覺得以她的脾氣,我縱使安排月朔娶她,她又會答應嗎?”千語顫聲道。
“如果不是她以為是我放火燒了相府,我是害死她至親的兇手,她又怎麼會願意和月朔成親?是不是你和月朔對她說了什麼,所以她才會這般誤解我?”
“沒有,沒有,梵離,這一切都是樂笙自己的選擇,我們什麼都沒有說。”
“不可能!不管是樂兒還是鳳映雪,她們的性子都不可能會答應跟你們回到南疆!必然是你們混淆了她的視線,或者說了什麼,她才會如此怨恨我。說!你們究竟對她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所以她才會在我叫她樂兒的時候毫無反應?更認定我是在欺騙她?”梵離的神情有些癲狂。
千語見後,渾身不由顫抖的猶如篩糠,心中害怕無比,不知該如何回答梵離的聲聲質問。
見千語面色蒼白,以為她是因為之前失血的緣故,於是梵離的理智不由拉回了一分,緩了緩方才輕聲開口:
“千語,趁如今這裡只有你我兩人,你如實告訴我相府的大火是不是你所為?而鳳映雪之所以突然答應與月朔成親,也是不是因為你們暗中做了手腳?你若主動交代,日後鳳映雪向你報仇之時我還可以幫你一把。如若不然,待我自己查出了真相,你應該知道欺騙我的下場是什麼,不用樂兒親自向你複仇,我便會代她取了你的性命!”
“你要........你要殺了我?”千語眼底浮上一絲震驚。
“如果你真是火燒相府的兇手,如果你真的對鳳映雪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離間我們的事情,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不會讓你感到太痛苦。”
看梵離神情認真,言語之間沒有半分開玩笑的痕跡,千語的心不由頓時一沉。看來如今不管是為了什麼,都絕對不能讓梵離再回到南疆,更不能讓他和鳳映雪見面,否則必會後患無窮!
沒想到自己只是想試試梵離對自己的感情,竟讓他聯想到相府的大火,還察覺到了鳳映雪的不對勁,如今若是承認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做的,以他的脾氣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想到這裡,千語不禁搖了搖頭,而後右手覆胸,左手對天伸出三根手指,一臉鄭重的開口:
“梵離,我千語在此以月神的名義起誓,我與相府的大火絕無半點關系,更沒有暗地裡離間樂笙與你的關系,如今所發生的種種皆是樂笙自己的決定,與旁人無關。若我有半句不實,那我必會慘死於樂笙的手下,散盡三魂七魄,永無轉世為人的機會!”
見千語敢以月神的名義起誓,梵離眸底的冰冷方才散卻了幾分,不由沉聲說道:
“既然你敢起誓,那我姑且相信你一回,千語,我希望你不要再多管閑事,否則下一次我真的會有可能殺了你。”冷冷的說完之後,梵離便飛身離去。
千語表情木訥的愣在原地,待梵離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方才收回還在半空中的手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陣江風襲來,才赫然發現後背已經驚出了一片冷汗。
緩了緩心神,千語忙對著南疆的方向磕了幾個響頭,而後抬起頭一臉驚懼的開口:
“求月神寬恕,千語剛剛所言均是為虛,都是算不得數的,還望月神寬恕!”
千語跪在地上嘴裡不停念著梵經,靜靜的跪了一個時辰之後,方才睜開了雙眼。看著平靜的江面,心裡不由稍稍的鬆了口氣,看來月神並沒有動怒。
想到這裡,千語便顫巍巍的起身,對著南疆的方向又單手覆胸虔誠的拜了拜,便轉身神情自若的拂袖而去。
看似平靜無波的江面,在千語剛剛離去之後,卻突然間掀起一排排詭異的巨浪。沒有風,卻像是有一隻大手在暗中推著巨浪狠狠的撞擊在岩石上,發出了天崩地裂的吼聲。狂潮拍石,如巨雷般的江潮像千軍萬馬般席地而卷,在吶喊、嘶鳴聲中向岸邊的方向奔來,濺起了數丈高的浪花,將地面頃刻間拍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而窟窿所在的位置,則正好是千語原本站著起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