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淺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命運的強大,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命運的星宿如此慘淡幽暗。
一個急火攻心,身上的靈氣激惹,速度竄湧。一口鮮血最終忍不住,從嘴裡噴了出來。鮮血噴落在仙草上,染出別樣的顏『色』來。
她皺著眉,萎縮身體一般,蹲進了仙花草叢裡。
悲愴、恨意侵襲著她還不夠,一股巨大的孤獨和寂寞向她襲來。她像一個異邦人,沒有人能聽得懂她說什麼,沒有人能真正讀懂她的內心。哪怕是,一點點。
就像近在眼前的姬玉階,他大概永遠不可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對阿嬤和銀鈴那般溫情。就算是阿嬤和銀鈴,她們都不能理解自己的思想。
人生在世,兩件事情最難;一是,如何將別人錢包裡的錢變成自己的。二是,把自己的思想裝入別人的腦袋。
不同時代和世界的人,溝通起來甚至比跨越語言障礙更加困難。
姬玉階蹲下來,用袖子替鬱寒淺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跡。如果不是看見過鬱寒淺就連對燒焦面板的那個人都有比較好的態度,他真的要懷疑鬱寒淺與阿嬤和銀鈴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姬玉階漸漸發現,在鬱寒淺能力允許的情況下,這個女人,似乎對一切生命都是一視同仁。
“你如果真的那麼在乎她,就讓自己變得強大。只有強大,才能保護身邊的人。”姬玉階看著鬱寒淺,多少有些觸動的說道。
鬱寒淺冷笑了一下,可是,需要多強大?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不,她不這麼認為。如果,所謂的強大,就能保護阿嬤和銀鈴,那她大概永遠也不可能做到保護身邊的人。
“是制度有問題,你知道嗎?是制度!!”鬱寒淺看著姬玉階說道“如果,人人都可以濫殺無辜,那麼這種災禍遲早會駕臨到我們自己頭上,我們需要平等,我們需要正義。只有平等和正義,才是我們最大的,最切實的,能造福子孫後代的根本利益。”
姬玉階聽完鬱寒淺的話,默默不作答。他不認為人應該平等,有的人,生在食物匱乏,幾乎荒無人跡的沙漠裡,有的人生在榮耀與金碧輝煌的大殿。如果說要平等,那為什麼出生就不平等?
為什麼?有的人生來如勇夫一般?為什麼有的人,膽小如鼠,在斤斤計較中渾噩度日?
而對於自己,姬玉階認為,那是姬蘇特惡意改變了他的命運。自己該有的,他要爭取回來。他看著鬱寒淺,不再做出任何爭辯。
鬱寒淺看著姬玉階反饋回來的冷淡表情,她覺得自己如此愚蠢。居然在這個毫無見地的人面前,談論什麼平等,正義…幸而自己沒有加深一步,說什麼自由,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就像明知道對方是聾子,還要拼命告訴他自己的心裡話。
“我想最後再見一面銀鈴。”鬱寒淺看著姬玉階說道。哪怕,已經只剩下冰冷的屍體。鬱寒淺也想再握一握銀鈴的手。也想在她的耳畔告訴她;希望她來世能到自己那個時代去,朝九晚五,丈夫孩子,溫暖一生…
姬玉階搖了搖頭“我不會讓你再去見她,我不希望你再這麼激動…”他說完,站起來欲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鬱寒淺也從仙草從裡站起來,攔住了姬玉階的去路“是誰賦予你不讓我見她的權力?”她生氣的質問道。
“你為一個死人,為一個奴隸,和你的丈夫這樣說話??”姬玉階亦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