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血腥的氣氛如昨日重現。
鬱寒淺見勢給七孔已經流血,慘不忍睹,痛苦難當的銀鈴服下解『藥』。守著她稍微好些了之後,才稍稍放心的去往自己的屋子裡。
她翻了翻繼母送給自己的那幾件舊衣服。拿了一件走進銀鈴的房間,準備給銀鈴換下。
銀鈴倔強的搖著手不讓。能讓小姐如此掛心,她已經覺得是普道斯神對自己極大的恩賜了。“小姐,您,您去休息吧~”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再說,屋子裡的血腥味好重…
鬱寒淺表示尊重的退出了銀鈴的房間,將房門半掩了一下。因擔心銀鈴是否會出現意外,特意的沒將門關死。
她倒是沒有多傷感銀鈴沒了孩子。只有如此,銀鈴才能撿回一條命。
一命換一命,算是值了。
屋前的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她向著小溪走去。水流聲很小。小溪邊的柳樹早已經掉光了葉子,孤零零的柳枝好似被秋日奪去了半條命。
鬱寒淺在石頭上坐了下來,孤寂失落之際,倒是想起王摩詰的一首詩來;“‘可憐盤石臨泉水,復有垂柳拂酒杯。若道春風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來。’”
試問這天下之人,又有幾人不孤寂?勉強算溪水作意,伴著自己嘀嘀咕咕。
有人渴望自己的生命軌跡能與眾不同,走出屬於自己的獨特的路線。有人渴望自己的生命軌跡能和普通人一樣,出生、上學、上班、買房、還貸款、然後走向死亡。
鬱寒淺屬於後者,她原本只是希望自己能和天下所有普通平淡幸福的家庭一樣。可天不遂人願。倒像是某寶的大佬那一句話‘我其實從未想過做一個有錢人,我只是想做一個受人尊重的人。’
結果,命運卻將他推上了另一個舞臺。
而自己,現在被扔到了這鬼地方。
她不知道幾百年後,能不能回得去。回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回到現代,有一個傻乎乎,不願意拌嘴吵架的丈夫。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平時,各自上班。週末,帶著孩子逛逛遊樂場,看看電影。
可這一切,在現在看來,都是渺茫的~有時,她甚至開始分不清,到底現在才是做夢。還是,前世是夢?前世的美好,彷彿遙不可及。
這裡,全是血腥、冷漠、野蠻。
在這裡,她儼然已經步入了正常人的軌跡。體質,靈根,都有了。這才符合一個貴族的身份。儘管是一個沒落的貴族。
再回仙閣,她已不是一個月前剛來到這裡的鬱郁寒淺了。
只是現在,她什麼都不願意再想。這幾日,就當給自己放幾天的假吧。
鬱寒淺坐在大石頭上,溪水潺潺的聲音,夜裡偶爾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整個黑『色』暗寂的蒼穹裡,特別清晰。
一坐就是整個晚上。
空濛薄霧在『露』水猶重的清晨走來,繚繞的神秘使人產生夢境的幻覺。鬱寒淺進屋準備睡覺,卻聽見廚房傳來聲音。
她向廚房走去“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鬱寒淺看著在廚房忙活的銀鈴質問道。
銀鈴傻笑了一下“小姐,我已經沒事了~我看您在屋外待著,沒敢打擾您。”
鬱寒淺看了看銀鈴毫無血『色』的嘴唇,哪裡是沒事。就算是真有事,這丫頭也不會說什麼。這已經是銀鈴這麼多年來的習慣了吧,她不好說什麼。只是轉身走出廚房,走進自己的臥室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