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程子昂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決心。先遣隊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不見血,但他們可沒有因此失去了血性。
他頭疼的是,幹掉這些人後,他們該如何穿過安鄉氏把守的關隘。硬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一來事情可能就鬧大了,搞不好齊州野民會因此發起反擊,拿下關隘。
如果是那樣,那先遣隊就顯得有些尷尬了,他們口口聲聲說不介入九州的紛爭之中,結果反手就幫助齊州野民拿下了拒風關,這種事傳揚出去,那他們所謂的中立身份就等於徹底破產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先遣隊來到九州後,會那麼老實本分小心翼翼的主要原因。因為他們確實不想牽一髮而動全身,捲進九州的文武之爭裡無法自拔。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陣馬蹄聲自關隘傳來,一匹高頭大馬,正急促地朝這邊奔來。
騎士伏著身子快馬加鞭,眨眼的功夫就奔到了府兵的外圍,激起一陣塵埃。
騎士不等馬兒停穩,就立刻跳下馬背,把韁繩扔給一旁的府兵,自己則快步走到那個為首的府兵身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反手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
“為,為何打我?”那個人捂著臉,瞪大眼睛困惑地問道。
“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你惹了大禍你知道嗎?”騎手無比憤怒地罵道。
罵完,他扔下那個人,徑直走到程子昂面前,低頭拱手,恭敬地問道:“想必諸位就是西方來的使團吧,在下,見過諸位府君。”
“哦,你認得我們?”程子昂故作驚訝地問道。
“當然,聖徒之威名,誰人不知曉呢。”騎士的態度越顯恭敬。
程子昂仔細打量他,這是一個絡腮鬍的壯漢,年紀在三四十歲上下,身高在一米九左右,是名副其實的鐵塔。
他穿著輕質的金屬鎧甲,這是專門定製的一套鎧甲,穿在他身上非常合身,沒有一絲多餘。
“既是知曉,為何為難與我們?”程子昂故作生氣地問道。
“是這個蠢貨不長眼,不知道聖徒的威名,冒犯了諸位。在下斗膽,代表安鄉氏,給諸位府君賠罪。”騎手說道。
“呵呵,”程子昂忽然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我們自花州而來,在天關鎮住了一些時日,聽了很多關於你們安鄉氏的醜聞。本以為這只是抹黑,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啊。”
一旦認定這些人認識他們,不敢得罪他們,程子昂就開始恃寵而驕了。
剛才他還盡力避免和齊州野民扯上關係,生怕被這些人誤會。既然這個騎士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就無需在意他們和齊州野民接觸的經歷了。
“呃,傳言不可信,望府君明察。”
騎士的反應果然正如程子昂預料的那樣,一旦知道先遣隊使團的身份,縱使他們與齊州野民攪和在一起,安鄉氏也是敢怒不敢言。
眼下無論是文家還是武家,都在積極拉攏聖徒加入自己,畢竟一個元嬰境高手,所能提供的戰鬥力還是非常可觀的。
不過在花州的時候,武家顯然吃了大虧,被中立派的花雨庭佔得先機,自己則損兵折將。
但不管怎麼說,聖徒都是需要拉攏的。尤其武家是以實力排地位,像聖徒這樣擁有元嬰境高手的人,自然能夠得到武家最大的尊敬。
“我們在天關鎮的時候,首先感受的是善意,那些野民熱情歡迎我們。而在拒風關,我們首先感受到的卻是深深的敵意,看樣子,安鄉氏似乎從來都不打算把我們當朋友看待啊。”程子昂繼續刁難他。
聽到他的話,那騎士沉默片刻,突然轉身反手就給了那個剛才刁難先遣隊的人一個大嘴巴子。聲音之響,不光先遣隊,周圍的府兵也都聽到了。
那人捂著臉,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騎士,眼神中似有萬千委屈。
“愚蠢的東西,你差點惹了大禍了,你知道嗎。還不快點向眾府君謝罪!”騎士生氣地罵道。
因為有面具的緣故,程子昂全程保持著微笑,看著這兩個人的動向。他何嘗不知這是苦肉計,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我何罪?”那人捂著臉,似乎並不理解騎士的苦心,委屈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