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中下人並不多,蔡邕此次回洛陽來可謂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編寫《漢史》,閑暇之時,偶爾彈琴寫字。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蔡琰獨坐窗前,看著錦帛上熟悉的字,一遍又一遍地輕聲念著,丁偉的身影總是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公子,你還好嗎?你不是說好要來看昭姬嗎?”蔡琰痴痴地望著窗外,眼中含著淚水。
“小姐,小姐……”小蝶進來,輕聲叫了兩下,發現蔡琰依舊出神的望著窗外。
“小姐!”她突然大聲叫道。
“啊……”蔡琰驚得渾身一抖,“你這個死妮子,這麼大聲,想嚇死我呀!”
“小姐冤枉我了,我都叫了你幾聲,你也不答應。”小蝶將小嘴一撅,當他看到那個錦帛時,馬上做了一個鬼臉,然後神秘地說,“又想丁將軍了?”
“你這死妮子,再胡說,看我不打你!”蔡琰說著,做勢要打。
“別、別小姐,我有事給你說。”小蝶馬上求饒。
“快說,什麼事?”
“那個衛公子又來了,去找老爺。”
“他找老爺幹什麼?”蔡琰的臉色馬上一變。
“還能幹什麼?向老爺提親呀!我得恭喜小姐……”小蝶突然發現她家小姐的臉色非常難看,不敢再胡說了,“小姐……”
“我爹答應了嗎?”好半天,蔡琰才說話。
“沒有,我聽老爺說,他要小姐同意才肯答應。”
蔡琰的臉色稍好了一些,“我爹答應過我,我的婚事由我作主。”
“可是,小姐……”小蝶沒有再說,蔡琰也沒有再說,但是她們倆都明白,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時候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衛公子叫衛仲道,是河東衛家的長子。河東衛家祖上是大將軍衛青,由於出過一個皇後衛子夫,幾百年來都長盛不衰,詩書傳家,
可是到了東漢,他們遠離了官場,改為經商,如今是大漢有名的富商,與東海糜家,中山甄家同為大漢三大富商之家,可謂富可敵國。
但是衛仲道,從小卻不喜歡經商,硬是要習四書五經。他家人也沒有辦法,只能由他。沒想到他還真是那塊料,十幾歲的時候,就贏得了“才子”的美名。
蔡琰是洛陽城有名的才女,才子配才女,似乎順理成章,加之以前兩家都有往來,於是衛仲道便來洛陽提親。這一切在外人看來,門當戶對,是絕美的姻緣。
“小姐,衛公子來了。”小蝶突然發現衛仲道向這邊走來,急忙告訴蔡琰。
“快去,就說……說我休息了……”
“昭姬妹妹!”衛仲道已經透過視窗看見了蔡琰,“我可以進來嗎?”
“小蝶,讓衛公子進來吧。”沒有辦法,蔡琰只好讓衛仲道進來。
蔡琰將錦帛收了起來,小蝶開啟房門,衛仲道走了進來。
“衛公子請坐,小蝶上茶。”蔡琰的語調不冷不熱。
“是,小姐!”小蝶答應一聲,轉身去沏茶。
“昭姬妹妹,近日身體可有不適?”衛仲道感覺到了蔡琰的冷淡,但他並不想轉身離開。
“沒有。”
“那昭姬妹妹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只是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