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失禮……”丁偉一陣臉紅,心想自己是學中文的,怎麼不知道這些呀,“公達先生與叔父文若先生,皆當世王佐之才,潁川荀家更是名冠天下,丁某豈能不知呀!”
其實,荀攸在何進掌權時期一直任黃門侍郎,後來董卓進京,獨霸朝綱,荀攸曾經和議郎鄭泰、何顒、侍中種輯、越騎校尉伍瓊等密謀,他說:“董卓無道,天下皆怨之,雖有強兵,實一勇夫。我們應該刺殺他以謝百姓,然後輔王命,以號令天下,此桓文之舉也。”結果刺殺未成,伍瓊被當場誅殺,何顒、荀攸被抓入大牢,何顒心中非常害怕,沒幾天憂鬱而死。荀攸卻不在意,言語飲食自若,董卓很欣賞這個青年,再加上潁川荀家弟子滿天下,於是免其死罪,並封為蜀郡太守,由於蜀道太難走,於是就在荊州居住。
後來 曹操迎天子入許都之後,荀攸出任汝南太守,又任尚書令,並為曹操軍師。 曹操征伐呂布時荀攸與郭嘉獻計活捉呂布。平定河北期間,荀攸力排眾議,主張曹操消滅袁紹諸子,免的死灰複燃,後來曹操上奏朝廷,封荀攸為陵樹亭侯。荀攸死後,追封諡號敬侯。
一聽是荀攸,丁偉可沒有了先前的顧慮,敞開心扉與其交談。荀攸早在幾天前就到了上谷城外,可是沒有辦法進城,只能藏身於附近荒村。丁偉這一戰,荀攸基本上看得清清楚楚,對丁偉這個將門之後敬佩不已。兩人現在真是一見如故,無所不談,一直從大漢的強盛說到桓靈時期,時面興奮,時而悲壯,從酒宴後一直到天亮,最後才各自回房休息,丁偉也知道了他升遷如此之快的原因。
鮮卑軍大規模南下,讓幽州官員幾乎全部棄官而逃,除了漁陽太守和廣陽太守外,十幾個郡都沒太守了。這一下可讓張讓等人高興不已,他們才不管鮮卑軍如何搶劫百姓,他們所高興的是現在有好多官可以賣了,一個刺史,十多個太守。
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鮮卑與入年不同,十萬鐵騎南下,似乎不走了。這可不行,如果鮮卑不走,這官給誰賣呀?果然,好長時間,無人過問。後來廣陽太守郭勳送來戰報,說丁偉在薊縣大破鮮卑軍,現在鮮卑人已經退出廣陽,退到上谷、代郡一線。
張讓馬上靈機一動,於是就給漢靈帝出主意,讓丁偉出任上谷太守,這樣丁偉就可以進軍上谷,如果能將鮮卑人徹底趕出去,那整個幽州可就安寧了。只是這個代郡,還沒有合適人選。明眼人誰願意去呀,那可有鮮卑十萬鐵騎,即使現在趕走了,他們可是隨時都會來的,那是鮮卑南下第一站,離鮮卑王庭彈汗山不遠。憑那幾千郡兵,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呀。
這時左豐說話了,“讓公,有一個人我覺得合適。”
“誰呀?”
“你們還記得丁偉的,《贈子義》嗎?那個太史子義,把代郡給他,他能推辭嗎?如果他守不住代郡,那丁偉也就守不住上谷了,他敢不死守!”
“對呀!”張讓一聽,非常高興。於是朝堂議事的時候,張讓就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盡管那時候上谷和代郡還都在鮮卑手中,明知那兒是個坑,可丁偉在朝中無人。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皇帝非常高興,丁偉立了大功,皇帝覺得那是他英明,要不是他派丁偉去,試想滿朝文武,誰敢派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領都著三千兵馬去幽州對抗鮮卑的十萬鐵騎呀!“給這麼個太守,你們安的什麼心,我能不知道!”他金口一開,直接就是一個鎮北將軍。
這一下文武眾臣可不樂意了,但是皇帝卻出乎意料地強硬,就這樣丁偉得了個鎮北將軍。當然,現在的荀攸看來,那就是丁偉應得的。
不過要是遲上一個月時間,這上谷太守之位可就輪不到丁偉了,更不要說鎮北將軍了。
皇上將丁偉的事定下來之後,誰去傳達聖旨,卻又出現了爭議。本來這個事情應該是小黃門去,可是此去幽州,路途遙遠,天寒地凍不說,還有鮮卑入侵的事,在哪兒去找丁偉啊。運氣不好碰上鮮卑兵,恐怕小命就交在哪兒了。
十常侍互相推諉,誰也不願意去,最後只好派黃門侍郎荀攸。荀攸這段時間一直聽到丁偉的訊息,他也想去看一看,這個年齡比他還小的少年,到底是怎樣的三頭六臂,與眾不同。
當然,為何派荀攸傳旨,這些都是聽袁隗等人說的,荀攸自己也不太清楚內幕。
荀攸到了廣陽之後,太守郭勳告訴他,丁偉已經去了上谷。於是荀攸又跋山涉水來到上谷,結果上谷城被六萬鮮卑大軍圍了個水洩不通,並四門齊攻。這讓荀攸擔心不已,因為這個時候的荀攸,還不是那個在曹操手下,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的謀士。
不過,他也很有收獲,見識了這場在後來的歷史上被大書特書的上谷大戰——火燒連營的整個過程。
荀攸此次來幽州已經耽擱了許多時間,因此在送達聖旨的第三天就要回去,丁偉心中甚是不捨,一直送出了很遠,兩人才依依惜別。丁偉幾次想出口招納,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雖然是從四品武官,可幽州在洛陽人的眼裡,是邊遠苦寒之地,就忍住了。因為一旦此招攬失敗,以後就沒有機會了,還是留給將來吧。歷史上荀攸歸曹是在迎獻帝以後,將來應該還有機會。
“承恩,千裡相送,終有一別,還是請回吧。”
“公達兄,在這苦寒之地,能與公達兄一見,乃人生一大快事,卻恨不能早晚相伴,談論古今,弟現賦詩一首,贈於公達兄。”
“好啊,承恩,早就聞承恩書詩武三絕,他日我若回歸洛陽,卻無承恩之詩,必讓袍澤嗤笑呀。”荀攸早就想向丁偉索詩了,但是又怕為難丁偉,現在丁偉自己先提出來,非常高興。
其實丁偉早就想好了,等著荀攸要,可是沒有想到,荀攸卻一直沒有開口,只好自己提出來了,覺得有點“倒追”的滋味。為了這首詩,他可是搜腸刮肚了好長時間,那些應景的五言送別詩,好像都不太恰當,就想到了一首七言《別董大》,高適的這首詩,慷慨悲壯,正好應景,只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七言詩,那沒辦法,只好由他來首創了。
穿越將近一年,丁偉的臉皮可是越來越厚了,竟然能將剽竊當作首創。
“來人,筆墨!”
隨從馬上拿出筆墨,並取出一塊木板,支起一個小桌子,攤開一張錦,看來這一切是早就準備好的,不過荀攸整個人還在興奮中,根本沒有朝這方面想。
“千裡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好字,好詩呀!”荀攸看著丁偉寫的這首詩,聲音都有些顫抖。此情,此景,此字,此詩,無一不讓荀攸感動,震撼,好半天,才清醒過來。他直到墨跡徹底幹了,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貼身的兜裡。
望著漸漸遠去的荀攸,丁偉默默地說,“荀公達,如果以後你還是歸了曹操,那就真是天意難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