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看了看信,慢慢開啟,只見上面只有一分清單:糧食五千石,長刀五百柄,鐵甲三百套,兒子五百金。
“二弟,你看,這是什麼意思?”張孝有些不懂了。
“丁偉,你好狠啊!”張禮看完,氣得牙關緊咬,這份清單,他非常清楚,丁偉做事滴水不漏,這封信即使落在別人手裡,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只有他明白。丁偉這種老辣的處事方法讓他心裡感到一陣惡寒。五千石糧食,夠三千兵士半年之用,五百柄長刀,加上他送給曹黑虎的二百柄,還有張家二百私兵的兵器,曹黑虎原有的兵器,那就可以再裝備一千兵丁。而丁偉又給他說剿匪的七百人損失慘重,幾乎死傷殆盡,這不是明著又要招兵嗎?他還必須給丁偉幫忙,讓他這樣做,還得用五百金贖回兒子,可他卻沒有一點辦法。
“大哥,照辦吧……”張禮將那封清單慢慢地撕碎,“丁偉小兒,我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你等著吧,看誰能笑到最後!”
丁偉這幾天的日子過得非常舒坦,張家的糧食和兵器,鐵甲都送到了黑虎山,他沒想到張家這麼聽話,早知如此,就應該多要一些。當然他不知道,張禮和張孝兩兄弟送出這些,可都咬碎了鋼牙啊,因為張家在北海並不是一個很大的世家。
既然張禮東西都送來了,那以後招兵的事也就有了著落,於是他又從王家村調來所有的長槍兵,讓韓勇繼續統領他的一千人,駐紮在黑虎山,為他看守大本營。臨時組建的三百人交給周倉,現在周倉的校刀手共有八百人。按照周倉的統兵能力,這應該已經是極限了,不過他要讓周倉將這八百人打造成最強的步兵,因為這是他的親兵呀,夥食待遇也是最高的。
交待完這些後,丁偉整個就成了一個最閑的人,整天騎著馬在黑虎山溜達,而周倉和韓勇則忙得團團轉,練兵,然後帶一些人去剿一下個別匪患,丁偉給他們的命令就是,讓每一個兵士都要見血,都要上戰場。
五天之後,兵士來報,廖化和太史慈回來了。於是丁偉將黑虎山的事情又向韓勇交待了一番,帶著周倉等人,趕回了王家村。
那兩股匪徒,人數本來就不多,領頭的也沒什麼能耐,純屬烏合之眾,取勝是毫無問題的,關鍵丁偉想看一下收獲。
廖化的收獲頗豐,糧食、兵器、錢物應有盡有,而且自身沒有什麼傷亡,只死了五人,受傷十幾人,還都是輕傷。丁偉知道,廖化這一路還是比較艱難的,王其等人可都是亡命之徒呀!可廖化還帶回了五十多個青壯俘虜,這讓丁偉高興的同時,也對廖化的評價更高,名將就是名將呀,立刻給廖化記了大功,並賞了一些財物。
“主公……”
“子義,快起來,你的戰果如何?”丁偉看到太史慈,覺得有些意外,因為太史慈看起來無精打採,他將太史慈扶了起來。
“主公,糧食八十石,兵器五十件能用的……”
“沒有俘虜?”丁偉有些意外,難道太史慈將那些人都殺了?
“主公……”太史慈又一次跪了下來,“主公,我有負重託,這一仗沒打好,你罰我吧!”
“子義,二弟,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太史慈滿臉羞愧地講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太史慈一天時間就到了齊郡,馬不停蹄,擺開陣式開始攻山。李忠的山頭並不顯要,太史慈身先士卒,二百騎兵個個悍不畏死,僅一個時辰,就攻了上來,李忠剩下一百多殘匪全部投降。
本來事情已經結束了,可太史慈在清點了傷亡情況之後大怒,他的人竟然死了二十幾個,還有十幾人受傷,於是對李忠等土匪恨之入骨,就下令將俘虜全部殺掉。
太史慈也是初臨戰陣,沒有經驗,他在下命令的時候,這些土匪都沒有被綁,而且兵器也都沒有收繳,只是扔在一邊。這些土匪一聽,生還無望,拿起了兵器就和太史慈他們拼命。
這一戰比攻山還慘烈,土匪個個拼命,最後雖然被全部殺了,太史慈的兵士卻也死傷過半。
丁偉看著跪在地上的太史慈,真有點恨鐵不成鋼呀!他甚至有點懷疑,這還是不是歷史上那個東吳大將呀。
“太史慈,我臨走時的將令你還記得嗎?”
“主公,我記得,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還且不準殺俘虜!”
“那你呢?”
“我……我有罪……”
“來人!”丁偉大喝一聲,立刻有兩名侍衛快步走了進來。
“主公……”
廖化和周倉同時跑進來,跪了下來,他們剛才一直在外面,廖化回來之後,知道了太史慈的情況,他明白,主公丁偉一定會發怒,死傷一百多騎兵,這損失可就大了,因為你對付的只是不到二百土匪呀。仗打成這樣,可以說是大敗,他心中也暗罵太史慈大意。雖然平時和太史慈針鋒相對,可私下裡他們的關系還是不錯的。
“主公,太史慈雖然有錯,可他必定是打了勝仗,而且是第一次領兵,還望主公能將功折罪。”
丁偉慢慢地平息了一下怒氣,看了跪在地上的三人。當然,從心裡說,他是不願意處罰太史慈的,可是這是在軍營中,必須有功要賞,有過要罰。
“子義,死傷將近百人,那些可是你的兄弟呀。男兒戰死疆場,馬革裹屍那是值得驕傲的,可是,他們是因為你的魯莽,是因為你錯誤的命令而死的,本來,他們可以不死!還有那些俘虜,他們天生就是土匪嗎?不,他們只是為了能有一口飯吃,如果我們能給他們,他們就不會為匪,他們已經放下兵器,悔過自新,善莫大焉,可因為你的一個命令,全都死了。”
廖化和周倉,曾經也是劫匪,對丁偉的話感觸非常深,也為他們能遇到這樣的主公而慶幸。太史慈也想起了那些跟隨他訓練了近三個月的兵士,淚流不止,“主公,我錯了,我……”
“自領三十軍棍,下去吧……”
“謝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