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裡的夜總是清冷得有些可怕,空蕩蕩的庭院之zhong,寸草未生,只留著不遠處一科早已乾枯的老樹,枯黃的落葉散落了一地無人打掃。冷風一吹,在地上打了個旋飛到了站立於院門口的女子腳邊。
蘇紫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跑到這個地方,陌生而熟悉的院落,陌生而熟悉的環境,陌生而熟悉的冷清,這裡的一切一切都這麼的陌生,卻又從某一方面熟悉的令人感到可怕。
在門口站立許久,蘇紫瑤深吸一口氣,抬步慢慢地走了進去。破碎的木門緩緩開啟,蜘蛛絲纏繞著房內的每一個角落,灰塵遍佈。
蘇紫瑤揮手揚了揚眼前的塵土,望著房內破碎的帷幔,髒亂的擺設,腦zhong亂糟糟的一片。
不介意桌椅之上的汙跡,蘇紫瑤伸手撫上了房zhong的幾把簡陋的桌椅,曾經的自己在這個地方待了整整六年,沒有人比自己更熟悉這邊的一草一木,但是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以這樣的面目,這樣的身份重新回到這裡。
變了,一切都改變了!這一刻,蘇紫瑤才有了清晰的感覺,這一世,是真的改變了。
腦zhong一片空白,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雙腿卻自發地動了起來,將她往裡面帶去。
一步步的走進這間空蕩蕩的房室,淒涼的房間之內只剩下一張破舊而簡陋的木床,蘇紫瑤的目光觸及那張床時,好似被什麼刺痛了一般,渾身一僵。
是了,這張床……當初自己就是在這張床上飲下了溫子然送來的那碗毒藥,面容盡毀,雙腿盡斷,好似一隻螻蟻般在地上醜陋的爬行,看著自己曾經動心的男人和自己親妹妹狼狽為奸。
也是在這裡自己用盡全力,與那兩個狗男女同歸於盡,一把火燒去了所有。爾後一切好像一場夢,她回到了八年前,重新遇見了他,得到了他的愛,保護了他們的孩子,也讓所有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徹底的得到了懲罰。
蘇紫瑤正盯著那破破爛爛的床榻發愣,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細碎的響動,登時驚了一驚。轉過頭去,小心翼翼的盯著不遠處被風吹動的木門在寒風之zhong不斷撞擊在邊上的牆上,衍生出一絲鬼魅的恐怖。
就在蘇紫瑤緊盯著那動作的木門之時,一道黑影自不遠處慢慢的靠近,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也讓蘇紫瑤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是誰來了?蘇錦瑟,溫子然,還是別的什麼人?
伴隨著腳步聲的逼近,蘇紫瑤手腕之上的銀環已經默默地抬起了身子,伺機而動,直至……
“瑤兒,在裡面嗎?”黑影忽的停了下來,緊隨而至的是一聲熟悉的輕喚。
認出來人的身份,蘇紫瑤的臉色一下子舒展開來,微舒出一口氣,嘴角處不由得勾勒出幾分苦澀,原來……自己也是會怕的嗎?
“我在。”輕應一聲,與尋常無二的語氣之zhong摻雜著一點點的還未散去的驚惶,但也只是一點點,若是常人的話,是分辨不出來的,只可惜,外面的男人不是尋常人。
聽出蘇紫瑤語調之zhong的幾分異樣,龍誠璧眉峰一擰,快步踏入房zhong,掃了一眼四面,看清蘇紫瑤所在何處之後,快步朝著蘇紫瑤走了過去。
“瑤兒……”見到蘇紫瑤毫髮無傷,龍誠璧不著痕跡的舒了口氣,走到蘇紫瑤的身邊握住她有些微涼的手蹙眉道“怎麼了?”
蘇紫瑤看著他的側臉,淡笑著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聽下面的人通報你出了宮,又不讓幾個丫頭跟著,我不放心,就跟過來了?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龍誠璧擰眉看了一眼這間被閒置依舊的破舊庭院,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間庭院讓他有種很不舒服,很壓抑的感覺。
“沒事到處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了。”蘇紫瑤不想龍誠璧多心,只含糊其辭將事情糊弄過去。
好在龍誠璧本也不準備深究,自以為蘇紫瑤是因為茗煙之事心情不鬱,才會無意間走到這裡,遂道“茗煙的事情我聽你身邊的人說了,你不必傷心自責,那本就不是你的錯,當年你之所以會那般對她娘,說到底也是她娘自作自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孩子的心思了,所以才疏遠她?”蘇紫瑤聽完龍誠璧的話語,抿了抿唇,低聲問道。
龍誠璧怔了怔,輕嘆一聲“是,你離開之後,我登基入宮,事務繁忙,疏忽了那孩子,等到發覺之時,那孩子已經聽信他人之語,對你我生了嫌隙,我曾與她解釋過,可惜那孩子性子太倔,根本聽不進去,表面應著我,內裡卻開始有了些小動作。為此我甚至動過斬草除根的念頭。”
蘇紫瑤愣了下,不敢置信的望著龍誠璧,顯然是被龍誠璧的說辭嚇到了。
龍誠璧卻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只要是威脅到瑤兒的禍根不論是什麼,我都不會放過。”
蘇紫瑤垂下了頭,半晌才悶聲回了一句“既如此,茗煙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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