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安德嗎?”賴爾特夫人驚喜的問。
“猜對了,賴爾特嬸嬸。”安德從她背後閃了出來,笑嘻嘻的拿出一個木匣放在桌子上。
“這是白芷花餅,賴爾特嬸嬸你以前說過,您小時候最喜歡吃這東西的。”
白芷花有點像地球上的白玉蘭花,花朵要比白玉蘭小了很多,像是一個個白色的小鈴鐺,這種花只有秋天才開花,可以直接食用,吃起來口感清爽,還有些甜味。
賴爾特夫人開啟木匣,裡面是一個個手掌大小的薄餅。
盯著這被整整齊齊分為三疊,雪一般白的薄餅看了好一會兒,賴爾特夫人嘆息一聲,依依不捨的又把蓋子重新蓋好。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木匣,眼中隱隱泛起一絲溼潤:“好孩子,你真是有心了。”
安德這孩子,居然還記得自己說過小時候喜歡吃白芷花餅,他連這樣的小事都記得,又怎麼會把自己忘記呢?
賴爾特夫人抬起手想要像安德小時候,那樣摸摸安德的頭髮,不過安德現在已經是個大人,她抬起了手,卻夠不到安德的頭頂。
安德把膝蓋微微一曲,人頓時矮了半截,好讓賴爾特夫人能摸到他的頭頂。
當年,安德剛剛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是在賴爾特旅店當夥計,可是到了後來,表現乖巧的安德漸漸融入了賴爾特夫婦的家庭,一應吃穿住行都和波爾圖一模一樣,這讓安德很是感動。
雖然他從未開口管賴爾特夫婦叫過一聲‘爸媽’,但是在某種程度上,賴爾特夫婦的確可以算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了。
安德這微微下蹲的動作,讓賴爾特夫婦都笑了起來,賴爾特夫人把手從安德頭頂抽回來,輕輕打了他一下:“好啦好啦,趕緊起來,這麼大人了還搞怪?都是勳爵大人了,以後可不能隨便屈膝。”
安德順勢屁股一轉,坐到椅子上。
賴爾特旅店的後院面積不小,中間有棵大樹,這樹的樹葉雖然有些發黃,但是卻偏偏不掉落下來。
這是北地特有的一種樹木,名叫黃鏗木,這種樹很少掉落葉片,樹葉到冬天變成黃色,到了春天又會變回綠色。
賴爾特夫婦閒坐的小桌就在這棵黃鏗木下,陽光透過樹蔭,在小桌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小桌旁邊有四個椅子,以前,安德、波爾圖還有賴爾特夫婦閒暇的時候,四人常在這裡下棋打牌。
“嗨,什麼勳爵不勳爵,在您面前,我永遠那個小安德。”安德搖搖頭,表示勳爵不算什麼。
這話聽著暖心,不過賴爾特夫人臉色一正,說道:“安德,勳爵是貴族,是你用性命換來的身份,怎麼可以這樣輕視?以後在別人面前不可以這麼說!就算是我們,在別人面前也要對你低頭行禮。”
眼看安德要開口說話,賴爾特夫人阻止了他,繼續說道:“這不光是你的問題,也是我們的問題。小安德,我知道你念舊,對我們老兩口很尊敬,可是我們也有羅恩和波爾圖兩個孩子,羅恩還給我們生了個孫子。
要是將來,這些孩子跟你沒大沒小慣了,遇到其他貴族,會害了他們的。”
賴爾特夫人搖搖頭,慈祥的笑著說。
貴族有權殺死冒犯他們的平民,只要做出適當賠償就可以免罪,如果真是一介平民,卻養成和貴族沒大沒小的習慣,一個弄不好,當真有殺身之禍。
賴爾特夫人這麼說,一來是真心希望安德能具有貴族威嚴,不至於別人嘲笑為暴發戶;二來卻是為了子孫後代計。
賴爾特家和安德勳爵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實屬機緣。他們老兩口已經老了就不提了,可是子孫後代在安德勳爵的提攜下,未必沒有成為貴族的機會。
但是前提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安德現在是剛剛成為勳爵,還沒有完全進入角色,等他真的適應了人上人的生活,是否還能容忍平民的冒犯?哪怕那個平民姓賴爾特?
看到賴爾特夫人這樣一臉嚴肅的堅持,安德苦笑一聲,把話題轉移開來:“賴爾特嬸嬸,賴爾特伯伯,我準備在領地裡給你們建一座別墅,就在我的勳爵莊園旁邊。”
“不用不用,安德你那點錢建設領地都不夠花,還給我們建什麼別墅?”賴爾特先生擺擺手:“你給我們留一塊空地就行,我們自己找人建個別墅,等你有孩子了,我們如果還走得動,還可以幫你看看孩子。”
賴爾特夫人也笑著說:“對了,小安德,你現在要建設領地,肯定很缺錢吧?我這裡還有一千多金幣,你先拿去用。”
“賴爾特嬸嬸,我不缺錢。前一段時間我滅了兩撥盜賊,有許多戰利品,而且現在弗雷德商會還有我的股份,每個月都有很多分紅。”安德連忙擺手。
他的錢來的容易,而賴爾特夫婦的錢卻是一個個銅板攢起來的,他可不想用賴爾特夫婦的養老錢。
“且,你這孩子從小就好強,我都聽人家說了,你那塊領地就是一塊荒草地,想把它建成勳爵領,招募領民,花的錢可不是一點點,這些錢我們留著有什麼用?你先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