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這些歷史中隱藏著對某些人不利的秘密,以致於要全部銷毀,另一種可能,則是······
雪燕沒敢往下想,斷絕對方文明的歷史傳承性,這種事應該不太可能發生。
雪燕估摸著在這也找不到線索,就將史書都放回原處,回身準備離開。
臨走時,老頭的聲音還不依不捨地從後面追了過來:“小夥子,慢走啊,記得幫我照看那個‘祭天鼎’。”
祭天鼎?
雪燕身形一頓,想起那個從琴府拿到的報酬。經對方這麼一點,他才記得這個東西原來是千年前最後一次神魔之戰中“天冶老人”的法寶。
這麼說,這老頭是天冶老人?
猜歸猜,他可不指望從這老頭嘴裡問出什麼,要說剛才就說了。
他沒注意的是,那個老頭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拜託了,契約者。”然後深深嘆了口氣,眼中的亮光,連著那隱藏其中的笑意,也慢慢褪去,變得猶如一潭死水般。他靜靜退回到陰影中,似乎,如以前千萬個日夜,沒有任何變化。
走出了地下圖書館,雪燕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去處,倒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基地。印象中,似乎還沒有好好去看過。
十天之後,他來到了精靈之森的邊緣地帶。前面就是基地入口,真到了門口,他卻停住了腳步。
這是家嗎?雪燕一陣恍惚,家,這個在夢中始終揮之不去的影子,到底又是什麼呢?
小時候,能自由自在地在行星表面生活,能親切地偎在親人的身旁撒嬌,就是家的感覺;
但,無情的戰火破滅了大多數人的夢,雖然他萬幸之下並沒有死去親人。可是他的朋友,那一個個小時候的玩伴,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純真。他們,心中有的只是迷茫,和那顆註定在心中要長成參天大樹的仇恨種子。於是,他們參軍了,僅僅為了守護他們美麗的家園。
從此,他們投入了藍天的懷抱,投入了那艘巨大的聯盟母艦注二)的懷抱。那,也就是他們的家。在那裡,上級就是長輩,戰友就是兄弟。
可是呢?他們所幹的又是什麼啊,每天,除了殺戮還是殺戮,在守護了家園的同時,那些敵人,他們又喪失了多少的家庭。他不知道,他也無法計算。但是,為了他身後那些行星上億萬的家庭,他不得不戰鬥,他只能,只能將這些不安深深埋入心裡,一個人默默地咀嚼,著自己的傷口。
而現在呢?這就是他的新家嗎,在這個未知的時空,依然,還是那些曾經不離不棄的戰友和他站在一起,毫無怨言,可是,她呢?千影呢,卻已不在了。他還記得那個夜晚,他滿懷期待地等著兩人的婚禮,可對方卻遲遲沒有到來,直到,等到她逝世的訊息。悲涼,無助,孤獨,彷彿又如那時一般,回到了他的身上。這,是他永遠的傷痛,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會知道。
寒氣湧動,將他從無邊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恢複了漠然,向前走去。隨著周圍空間一陣波動,他走進了能級空間門注三)。
基地內,是一片廣袤的平原,一座座高塔注四)筆直矗立著,一排排機器緊張忙碌著,天空上,那遮天蔽日的巨大影子,正是來自維修中的破翔號。此時在陽光的映照下,破翔號那灰白相間的船身猶如一隻潛伏的蜘蛛,讓雪燕都有些認不出了。
唯獨,那僅存的盟徽!
修複破翔號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首先是能量問題,有了足夠的能量,才能構造這麼大一個空間泡來隱藏它巨大的船身;然後就是生態的構建,目前,也只需要草原就行了;最後,也是最複雜的一步,修複。
修複工作之所以困難,就是因為缺少特定的建造者。於是,鯊魚建造了第一個電子生命體——離夢——來協助程式設計工作,饒是如此,時間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行。
現在,大概快到掃尾階段了吧。雪燕想道,那麼就不要去打擾他了。
他突然想起上次暴火提到的那塊石門,便找了個機器人問了下,也許是特徵太過明顯,雪燕馬上就得到了想要的資訊。
不遠處才轉過一個山丘,一扇赤紅色的大門就映入了眼簾。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迎面撲來,就連他也有些不適應。越往前走,溫度竟是直線飆升。
雪燕眼眸中寒光一閃,神化狀態啟動,只見他周身飛舞出千萬朵晶瑩剔透的雪花,領域産生的低溫瞬間將這熱浪隔絕開來。
他抬頭凝視著,果然如暴火所說,這扇石門正中呈八卦狀有八個凹槽。最上面那個,已經變成了一個火紅色的奇怪文字。他又向其他凹槽看去,只見它們形狀或像兩個手腕般粗的圓環,或是一個方塊,或似一把寬刃長劍,反正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但是,雪燕發現了一個很熟悉的凹槽。那是位於最下面的,恰好與那個火紅色文字相對的凹槽,那凹槽的形狀,赫然正是兩個手掌。
手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