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速度越來越快，方想尾巴搖擺力量逐漸抵抗不了流速，左右張望，尋找流速最慢之處。
“牙齒後方。”方想看向那潔白中帶一點黃黑的鯊牙，調整好姿勢向牙齒下游去。
水流似切割機，將他身上鱗片切割得發痛，高速的水流透過魚鰓無很難呼吸，難受得方想直想吞，欲前進身體卻在流水中後退，看來灰鯖鯊是吃定自己，已經使出全力吸水。
距離牙齒下面只有三厘米，明明是一步之遙卻如水中之月，如何也觸及不到，並且這個距離已越來越遠，只要稍微放鬆便會成為鯊魚之肉，方想放棄了游到牙齒下方，拼命忍著水流給身體帶來的痛楚，靜等逃離的瞬間。
他不相信鯊魚還能一直吸水！
面前水流突然靜止，方想本就全力遊動的身體如一塊飛出去的小石子，方想欣喜之下向下游去，發現身後無魚跟上方才回頭，那隻灰鯖鯊在他上空盤旋，對不遠處的礁鯊視不見，方想內心發苦，知道這頭灰鯖與自己槓上了。
想來灰鯖鯊心有不快，偉大的鯊魚竟無法吃下一隻沙丁魚，便是沒有其他魚類看，自尊心也會被無情捏碎，自己這隻沙丁魚除了死在它的口中，才能重新拾起脆弱的心靈。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是我吃了你，還是你吃了我！”
方想暗自惱怒，恨灰鯖鯊差點吃了自己，更恨自己大意差點喪命，殺了巨齒鯊後心又膨脹了，實際上真正實力連一隻灰鯖鯊都比不上，這給他提個醒，海洋不是他想得那麼脆弱，想在這裡生存也非易事，全力以赴方可求得一席之地。
方想不打算用毒，直面與這隻灰鯖鯊較量，看是否能與之一戰。
灰鯖鯊很謹慎，見方想不先出手它只是徘徊其上，四周游魚似能感應到它散發出來的暴虐，紛紛躲之又怎麼會靠近。
方想心一狠，尾後湧起數十個泡泡，張口向灰鯖鯊咬去。
灰鯖鯊向右逃竄張嘴故技重施，方想又怎會二次中計，在它快要咬的瞬間向上遊兩步，張口便向那個眼珠撕咬去。
“嘔。”滿嘴怪異氣味讓方想欲乾嘔，可他知道此時不能停歇，扭動著身體，似一個鑽頭向眼珠內衝去，在速度與撕咬力的作用下，便是沙丁魚也能將眼球刺破，如一根大針射入眼睛，痛得灰鯖鯊滿地大滾，欲甩下方想遁走。
碰到方想這隻沙丁魚只能怪它不幸，方想抓住時機在眼珠中倒騰，如悟空在鐵扇公主肚中翻跟斗，痛得灰鯖鯊如針扎，如電打，更似有人用針在眼中縫線。
灰鯖鯊看向海面，身體如箭向海上跳躍。
兩隻海鳥不知死活低空飛行，怎麼料下方會有一頭怪物破而水出，驚得它們展翅不順，落入鯊魚口中成為吃食。
“唔”，方想才知魚兒離不開水的意識，海上空氣似刀劍將他的魚鰓切割，他想呼吸可沒有水的輔助，直接吸收空氣與吞噬火焰無二，肚子似被在燃燒，痛得他身上魚鱗豎起，轉身望著遠處，蔚藍海面看不到一隻海魚，平靜如鏡面能清晰看到天空的倒影，只是他們下方被灰鯖鯊帶起的水柱攪動，如漁網撈起瞬間魚群拼死掙扎的水面。
方想沒有放棄，灰鯖鯊沒有翅膀，不可能不下水，他剛想到此灰鯖水已落回水中，三米說高不高，對方想這隻幾厘米的小魚來說似百米下落，便是方想身體足夠結實也會當場暈死，好在他是在灰鯖鯊的眼中，只受到小部分衝擊，便是如此絕不好受。
更沒想到的是，灰鯖鯊似懂得如何折磨他，剛落下便又一躍而上，方想又體會到那空氣燃燒內臟的痛苦，讓方想心恨，自己不想利用毒素是不行了。好在他在眼球中，注入毒素順著眼中神經流向鯊魚全身並非難事，方想忍著痛苦一口咬向眼球，毒素注入後再次鬆開，而後很簡單，灰鯖鯊下一次跳躍後便感全身無力，在半空中便又仰著身體入了海中，可見毒液威力之恐怖。
方想吞噬後得到進化值，心中發苦，本以為自己很強，實則真實實力還不如灰鯖鯊，灰鯖鯊很強，可在鯊中也是墊底的存在，至少錘頭鯊以它們為食，自己與錘頭鯊的距離還是較遠。
不過，方想知道如何捕食灰鯖鯊了，倒也不算太沮喪。
灰鯖鯊外皮很硬，便是死後肌肉鬆弛方想也咬不進肉中，方想苦笑不已，體形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優勢，可劣勢十分明顯，侷限了咬合力的成長，要知道動物的咬合力可不僅是依靠牙齒與下顎，更依靠身體的擺動，要說對身體的利用率，人類與動物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真希望自己下一次進化，能讓身體變大點。”方想如是想著，向另一頭灰鯖鯊游去。
灰鯖鯊沒一絲團隊意識，同類被一隻沙丁魚撕咬，發出痛苦的跳躍，也沒有引起那隻灰鯖鯊的注意，反倒是面前這群礁鯊才最讓它關注，全神貫注地靠近其中一隻礁鯊，如猛虎撲食咬向那隻體形較小的鯊魚，他懂得挑最弱的那隻下口。
礁鯊群雖在提防它的攻擊，奈何它速度太快，還沒反應過來，那隻幼年礁鯊便已被咬中，其他鯊魚慌忙後退，欲上前救同伴，可看到灰鯖鯊牙齒咬入腦子，身體不再掙扎，便知無用，放棄了營救，只是小心翼翼地觀察灰鯖鯊的舉動，以防它再次偷襲而減損。
灰鯖鯊自不會傻到再次出手，嘴下這隻幼年鯊有一米長，不但可以飽餐一頓，還有剩餘，沒必要再次殺一頭礁鯊浪費食物，也不想當那些拾荒者者的打手。
似感應到灰鯖鯊失去了再次攻擊的想法，那群礁鯊在四周徘徊，待灰鯖鯊大快朵頤後悠然而去後，看著同伴還剩下半截身體，群鯊騷動下一擁而上，嘶啞同伴剩下的肉，血水溶於海水，讓人有些心寒。
這也不怪它們，鯊魚不會浪費任何一點食物，便是自己同伴也會成為食物，在生命垂危時同類相殘後吞噬對方也是常事。大海便是如此殘酷，遠非人類世界所想得那麼美麗。
方想遊於遠處，微微搖動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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