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樓心下奇怪,慢慢的走近,竟覺得這老和尚像是也見過。
恍然間,他想起來,確實是見過的。
那次夜裡在家裡睡著醒不過來,好像被人紮針做了試驗,求救了任柒柒,然後任柒柒給自己喝了藥之後出現了幻覺,其中就見過這木塔,還有這雙手合什的老和尚站在塔前。
或許那根本不是幻覺嗎?莊小樓猶疑著走近老和尚,合什問道:“不知師傅怎麼稱呼?”
“老和尚沉吟一下說道:“貧僧道林,施主可是姓莊?”
莊小樓有些詫異,愣了半晌,說道:“在下莊小樓,道林師傅?我們可是見過?”
“見過即是有緣,我在此等候莊施主多時了。”道林轉身指了指塔上,說道:“我們便去這塔上一談如何。”
“甚好,”莊小樓隨著道林進了塔內。
莊小樓心裡想著,我該說行或可以,卻說的什麼甚好,入鄉隨俗,這語言方式也不自覺的變了許多,嗯,甚好甚好。
塔內沒有任何東西,是一座實實在在的空塔,隨著道林一路上到了頂層,塔內中間有一個高三十公分左右,直徑三米多的圓臺,上面兩個草蒲團。
道林將塔周圍的窗子開了幾扇,斜陽餘暉灑進塔內一層昏黃的霞光。
“我有些疑惑,還請道林師傅詳解。”莊小樓站在塔邊曬著夕陽,對正在推窗的道林說道。
莊小樓心中有不知多少個謎團想要答案,他感覺這道林師傅就跟文先生一樣,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但那文先生卻不肯說破,說了跟沒說一樣。
卻不知這道林師傅這裡能得到些什麼線索,既然一見面道林師傅就知道自己是誰,又說在這裡等候自己多時了,想必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的,只是不知能有。
道林坐到蒲團上,面露微笑,合什道:“但說無妨。”
莊小樓也隨著坐到蒲團上,張張嘴,卻發現什麼問題也問不出。
不是沒有問題,而是根本也都是些毫無意義的問題,彷彿所有的問題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為什麼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等我?甚至這遊戲任務和現實生活到底有特麼什麼關系?為什麼自己深陷其中卻安然自得?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又是誰在安排的?”
莊小樓話到嘴邊卻一句也問不出來,彷彿這一切都不會有什麼答案,又或者,早就知道不會有什麼答案。
莊小樓張著嘴愣了一會兒,說道:“我就想知道,我是誰?為什麼在這兒?”
道林點點頭,慢聲說道:“夫色之性也,不自有色。色不自有,雖色而空。故曰:色即為空,色複異空。”
“我沒明白,通俗點兒行嗎?”莊小樓搖搖頭說道。
“萬物始於無,存在的始點也是無,不執著也是無,執著便是有,有了執念便不會長久,所以,要放鬆,要放下,要放開。”
“好像明白一點兒,還是不太明白。”莊小樓皺眉思考著說道。
“這個你慢慢自會明白,我要告訴你的是,”道林停頓一下,看著莊小樓一字一頓的說道:“開啟德行,便能開啟玄佛門,開了玄佛門,你才能開悟,也才能救自己,受人之託,我是來幫你開啟德行的。”
說完道林起身站到塔邊,身形漸漸隱入了夕陽霞光之中,消失不見了。
莊小樓還沒有從那句話中回味過來,瞪大著眼睛,看著道林消失的方向。
隨著道林的消失,木塔也突然消失了。
而自己正站在塔的頂層,突如其來的下墜,莊小樓恍惚之間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是地上,是重重的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