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晚上會緊張得睡不著,結果竟是頭沾到枕頭便睡著,夢裡還見著言澈在高考結束時於校門口等著,然後他遞上了那封情書,兩人緊緊相擁,執手離去。
這一覺結結實實睡了九個小時,六點起床後,照例出去跑了兩圈,洗完澡後精神抖擻。七點五十背上行裝出門,結果在樓下看見了言澈。
言澈難得穿了件大紅色的t恤,瞅著安容與出來,笑容似盛夏涼風一般,看的人心情舒暢。他揚了揚手中的黑巧克力,說道:“考前吃兩塊,別暈倒在裡面。”
吃了個十一分飽的考生歡天喜地地接下來那塊巧克力,笑道:“哥,你對我太好了!”
言澈摸了摸傻小子的頭,說道:“辛辛苦苦種了兩年半的白菜,明天就驗收完了,得趕緊再加點養料。”
安容與也身著便服,依然是熟悉的大字報風格,配一雙拉風的籃球鞋,簡單帥氣。一路上碰見不少同校考生,紛紛朝他打招呼——順便靠近了瞅瞅這位校草的緋聞男友。
到了學校與班主任見面後,又是一番老生常談,考生們便要四散開來,尋去各自的考場。
臨行前,言澈說道:“你的手借我一下。”
安容與老老實實地伸出右手,被對方一把握住,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對方說:“將我高考時的好運都給你,願你旗開得勝。”說著還裝作傳功一般抖了幾下。
兩隻手掌都變得溫熱,在短暫的交彙中愈發滾燙。戀戀不捨地離開言澈,準考生一步三回頭走向戰場。
開考前,他吃了兩塊巧克力,之後便揉了揉頭發,讓自己的呼吸與心跳平穩了下來。
鈴響。
整場考試都沉穩的不像他,之前預想的緊張慌亂都不見蹤影,不僅提前二十分鐘寫完試卷,還認認真真檢查了一遍。
之後的考試也都風平浪靜。言澈一路陪著去學校,又一路送他回家,每場考試前還會給他運功。雖然並沒有感覺發揮超常,但也絕對不枉三年的時光,與言澈的那些心血。
最後一門考試前,安容與小心翼翼地將那封情書塞進書包夾層裡,打算今夜邁向新的人生。
到了快結束的時候,考場內的每一個人都變得愈發躁動,幾乎要同時開始倒計時,迎接未知的人生。
在萬眾期待中,標誌著高中時代就此終結的鈴聲準時響起,成千上萬的少男少女在此刻脫胎換骨,整間學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高聲歡呼。今日過後,昔日戰友即將分道揚鑣,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體驗新的歡愉痛楚。
安容與揣起書包,幾乎是一路狂奔跑向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就站在最前方,那熟悉的笑容直教他沉淪痴狂。
周身的景物已經被自動遮蔽,言澈張開雙臂,迎接著他等的人。
那個懷抱就像是一塊磁鐵一般,隔著百米的安容與就這樣被輕松吸了過去,重重撲在那具修長的身體上。
“恭喜你。”言澈從背後順了順小戰士的毛,在耳畔輕輕說道。
“哥。”緊繃的弦終於蓄勢放了出去,安容與竟感到鼻頭一酸,接著便心慌意亂。還沒想好該說什麼,就被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所有思緒。
“容兒!恭喜你解放了!”聲音的主人正是欽不語,笑盈盈地從言澈身後躥了出來,“喲,眼睛怎麼紅了?”
笑容僵硬在安容與臉上,從言澈的懷抱裡出來後,他惡狠狠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你忘了哥哥那天答應你的?等你高考完後帶你瀟灑。”欽不語攬過他的肩膀,也不生氣,“你就不能先表達一番你的激動之情嗎?”
“非得挑今天?”計劃突然被打斷,安容與自覺連腦子都不太好使了,連忙看向言澈說:“我有約了。”
“說好高考完就是高考完,我和小澈都說好了,咱們一起玩。”欽不語說完又去勾搭言澈的肩膀,動作嫻熟自然,“是吧?”
“嗯,剛才等你的時候都說好了。”言澈笑道,語氣雲淡風輕。
真是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但既然言澈都發話了,安容與也不再多說,大不了當那探照燈是空氣。
欽不語打了個電話後,拉著兩人就往不遠處的停車場走。本來安容與一人就已經夠打眼的了,加上言澈和自帶聚光燈特效的欽不語,簡直要在人群中閃瞎路人的眼。偏偏欽不語還樂此不疲,時不時對著偷拍他的人壞笑擺姿勢,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兩分鐘後,地下停車場開出來一輛bentayga,司機下車為他們開啟車門,一位一位送上車後,朝著市中心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