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就是小學。安容與上的那所學校,校服是白色襯衫搭配海藍色背帶褲,再穿個白色小長襪,和圓頭皮鞋,簡直可愛的讓人想狠狠親一口。
連親媽都忍不住說道:“嘖嘖,小時候這麼可愛,咋就長歪了?”
姥爺氣呼呼:“哼,現在也可愛,在姥爺心裡,你們永遠都是可愛的孩子。”
有一張照片上,穿著校服的小安容與,正舔著一根巨大的彩虹色棒棒糖,笑得像個7歲的孩子。不用想也知道這根棒棒糖出自誰的手筆。
初中之後,照片上的小少年就漸漸失去了笑容。在校門口抓拍到的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滿臉寫著“生人勿近”。
初二剛開始沒多久,記錄停止。從那以後兩家關系緩和,姥爺也就沒必要再偷偷摸摸觀察孫子了。
最後一組照片停留在上附的籃球館裡,正是參加校隊沒多久的日常課後訓練。照片中的安容與,依然還是少年體格,只是眼神裡多了一些別的東西,有倔強,有不服氣,有不甘心。
看到最後一張騰空上籃的抓拍,安母難得語帶遺憾地說道;“哎,當時還參加了市裡的比賽呢,結果回來後說什麼都不肯再去訓練了。”
言澈眉頭動了動,拿著相簿的手上傳來幾不可查的抖動,順勢接茬道:“後來退出校隊了嗎?”
安母點點頭,說道:“是啊,那天輸了比賽就在家裡生悶氣,後來再也沒去參加訓練。不過平時還是會去球場打打球。”
安容與捕捉著言澈表情中的細微變化,那神情,似乎是心底的一些疑問得到了解答,之後又變成雲淡風輕。他回想起了言澈那日說的話,心中有一個大膽的假設,但終究是輸給了自信。
姥爺哼了一聲,說道:“不打了好,那段時間他訓練總受傷,天天這裡青著那裡腫著的,姥爺光看照片都心疼得不得了。”
言澈的眉頭又皺了皺,眼裡閃過一絲不快,都被安容與捕捉了去,隨即在心裡炸開了一片映山紅。
安母笑道:“那天比賽剛結束,他也沒去集合,就在籃筐下哭,一問呢,哭得更兇。”說完,她笑得更加開心,彷彿那一幕就在眼前。
安容與幾乎就要抓狂,沒好氣地說道:“媽!我沒哭!跟你說了多少回,那是汗流進了眼睛裡!”
言澈的笑容淺淡,彷彿不是在聽好笑的糗事,眼神裡的溫柔簡直要將人溺斃。
之後,安容與和親媽舌戰半小時,死死糾結在那天比賽到底哭沒哭上,最終結果以安父一句“你真的哭了,脫了校隊的褂子在籃下擦眼淚”板上釘了釘。
可憐的少年,又一次在喜歡的人面前被自己親生父母拆臺拆得下不來,在遭著冷風的高空中孤立無援。
吃過晚餐後,一家五口圍坐在客廳裡,準時開始收看一年一度的春節聯歡晚會。自從節目質量大打折扣後,觀眾們的樂趣就轉移到了吐槽上。
安容與不是個喜歡熬夜的人,10點前還能靠著言澈強打精神,11點之後就開始有些晃晃悠悠的,加上一個無聊的歌舞節目那麼玩命地一催,小雞啄米般的頭就順勢滑到了言澈的肩膀上。
安母瞅見了,小聲招呼言澈來張自拍,然後踩著新年倒計時發了條朋友圈:一家五口看春晚,佛系高中生第一個睡著。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主持人開始零點倒計時,言澈輕輕晃了晃肩上的少年,白天的時候約好要在跨年時一起給長輩拜年。搖了幾下沒反應後,言澈又將那顆睡的死死的頭抬了起來,在他耳邊說道:“小懶蟲,快起來,馬上零點了。”
耳根傳來一陣酥麻,安容與茫然地睜開了雙眼,循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與言澈那張微笑著的臉四目相對。
距離很近,彼此的呼吸打在對方臉上,氣息灼熱,像是要將人燙熟。
安容與感覺到嘴角濕濕癢癢的,下意識就用手一摸,一手的黏糊糊——流夢口水了。緊接著頭皮都炸了,擦幹淨手後,又去摸言澈的肩膀,有一小塊布料已經濕透了。
“三、二、一,新年快樂!”主持人的聲音在一片爆竹聲中響起,與此同時,安容與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說道:“哥,對不起!”完全將拜年拋在了腦後。
言澈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湊到耳邊小聲說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來,別忘了正事兒。”
安容與心領神會,跟著對方一起,朝著沙發上的三位長輩鞠躬拜年,然後一人接了兩個大紅包。
作者有話要說:
感恩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