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兔一龍在眾人圍觀中新鮮出爐,拿到那條大龍的安容與樂得像個智障兒童,拉著言澈到一家店的門燈下就要合照。
上一秒還痴痴笑著的他,在開啟攝像頭後,將龍擺到臉上,做了一個冷酷的表情。而言澈則是一如既往的笑靨如畫。
消完毒後,這才舔了一口做工複雜精緻的糖龍,他咂著嘴說道:“哥,好甜啊。”
言澈磕著乖巧可愛的小糖兔,問道:“是挺甜的,喜歡嗎?”
安容與聞言,呆呆地望著言澈,眼裡滿滿的柔情,點了點頭,又答道:“喜歡。”
在糖畫都還沒吃完時,傻小子便又拉著言澈去買糖人兒了。不得不說這些師傅們的手藝真是不錯,每一個小人兒都捏得栩栩如生,連眼睛都活靈活現。
這些小玩意兒雖然不大,但也足足讓人吃了半個多小時才吃完。兩人又順道買了喝的,隨著人群輾轉到了燈謎會場。
看了眼手錶,還有十分鐘開始,兩人便仔細欣賞起這會場的佈置。
會場設定在一條長巷之中,細細長長的紅燈籠掛在屋簷下,透出幽紅的光。燈籠尾上垂下長長的紙條,正是謎面。
為了防止非公平競爭,小巷建築物的二樓都有工作人員監督,一經發現使用手機,該張燈謎即作廢。
時間一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即刻湧入小巷之中。結伴來的人們小聲討論著,生怕被人聽去了答案。
“哥,好難啊,我怎麼一個都想不出來。”草草看了十來個燈謎,安容與愣是一點靈感都沒有。
“來,你幫我把這條扯下來。”言澈發現自己夠著有些費勁,只好略慚愧地開口了。
“禁止放羊,打一詩人。”安容與一邊扯下這條燈謎,一邊念道,“哥,這是誰?”
因為主辦方規定一次只能拿一條謎面去驗證,所以言澈直接拽著他就往工作人員那邊走去。
到了兌獎的地方,言澈才一把將他的頭拉了下來,在耳邊輕聲說道:“杜牧,去答吧。”
小巷中的紅光靜靜流淌在每一個人臉上,此時竟恰到好處地掩蓋了安容與臉上的春心萌動。方才言澈那輕微的氣聲給耳朵帶來的暖流順著耳垂湧入每一根血管,呆呆緩了好幾秒鐘,他才結結巴巴地和工作人員說了答案,獲得了第一張全場減五元的代金券。
回到小巷中,見著有一個燈籠下圍了不少人,他倆便也去湊了湊熱鬧。只見這長長的紙條上只有五個字:黯,打一成語。
“哥,這也太抽象了吧。”試著想了半分鐘的躺贏少年,終於決定直接放棄。
“我知道了,你扯吧。”經過一番思考,言澈果然還是想出了答案。
於是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安容與擺著一副“無敵是多麼寂寞”的表情取下了紙條。走到兌獎處後,言澈又悄悄告訴了他答案。
“有聲有色。”安容與答道。
“小夥子,不錯啊!”兌獎處的大媽連連感嘆道。
之後,在言澈的助攻下,安容與扯了十來張燈謎,連大娘都直誇他聰明,就差拿著大喇叭去會場宣傳了。握著這沉甸甸的80元代金券,安容與第一次感受到了智慧的力量。
猜完了燈謎,兩人正尋思著去哪兒揮霍一下這燙手的代金券,剛決定去瞧瞧天南地北各色湯圓,就聽見有人甜甜地叫了聲“學長”。
見言澈轉身後,安容與帶著一臉茫然也轉了身。眼前是兩男兩女,叫住言澈的便是其中一位打扮、長相都十分可愛的姑娘。
“學長,真的是你呀!”姑娘眨著眼睛,開心地說道。
“萌萌,誒,還有你們,一起出來玩嗎?”言澈笑得還是那麼溫潤,從反應上來看應該和這四個人都認識。
剩下幾人也都紛紛叫了一句“學長好”,其中一個男生還半開玩笑地說:“學長,和女朋友出來約會呢?”
安容與一臉懵逼,在刺骨的寒風中思緒淩亂。還沒想好該說什麼,便突然被言澈一把攬了過來,反問道:“你見過這麼陽剛帥氣的女朋友?”
現場另外五人集體吃癟,顯然都沒料到言澈竟然還有這一手,不過很快,他便自己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
“你們課程設計出分了嗎?”言澈問道。
“出啦!總算是過了。”那位叫萌萌的姑娘搶先回答道。
剩下三人也都紛紛報上了自己的成績,剛才開玩笑的男生竟然還拿了a。簡單介紹了一下,安容與這才知道這幾人都是上學期末言澈導師所帶的資料庫課程設計的本科生,因為在實驗過程中與言澈交流較多而熟絡了起來,而劉萌萌則是每天都在對言澈死纏爛打、問東問西的,才好不容易拿到b。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成了六人小分隊,安容與擠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性的微笑,表示非常樂意同行——其實心裡已經將這四位不速之客溫馨問候了一遍。
而本該空蕩蕩的言澈右手邊,此時卻緊緊黏住了看似一臉天真無邪的劉萌萌。安容與看在眼裡,拼命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煩躁——他就是對線被打爆了都沒這麼生氣。
之後就這樣聽著言澈和他們聊天,偶爾提到兩句自己,而劉萌萌似乎也是好不容易抓到課後的機會詢問言澈與學習無關的話題,此時的表情簡直都快要開心到飛起來。
於是安容與的回答開始越來越不走心,多數時間都是極其敷衍的“嗯”。他忍不住討厭這些搶走言澈與自己獨處時間的人,也恨這樣小心眼的自己。一想到以前竟然還認為自己能在言澈找到一生所愛時笑著祝福他,就覺得當時真是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