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前方到達的遊客中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在上岸過程中摔倒,言澈此刻的心簡直要懸到了嗓子眼。
“哥,別怕,感覺要摔了就往後倒,我接著你。”安容與發自內心地說出了這番話,並且默默祈禱了起來。
言澈沒說話,只是手抓的更緊了。終於輪到他上岸,不出意料地——摔了個結結實實。不過是因為滑雪板踢到了傳送帶的終點,整個人直接往前方撲了過去,滑雪板都卡飛了。
安容與臉色大變,恨不得立馬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好的不靈壞的靈。趕忙兩腳蹬了過去,跪在地上問道:“哥,怎麼樣?疼不疼啊?”
“我沒事,這個太難啦!”言澈有些無奈地笑道,臉也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慚愧而紅了,沒想到自己建樹了一年的十全十美無所不能的形象,在此刻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被打破了。
工作人員上來將二人扶了起來,又幫他們穿好了滑雪板,叮囑了兩句後就繼續去維持秩序了。
安容與把著言澈來到雪道中間,再次告訴他道:“哥,你把腳收成內八字就會減速,放平行了就會往前滑,別怕,我跟著你。”說著就真撒手了。
半分鐘過去,只見言澈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也有點憋紅了。在稍微劃拉了幾下找回記憶後,安容與便滑到他面前,張開手臂說:“哥,別怕,我接著你。”
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話,言澈小心翼翼地用雪杖在地上推動起來,兩條雪板的角度幾乎保持著平行。看著自己在雪道上留下了兩條皺巴巴的痕跡,言澈笑得很開心——如果不是安容與又使壞的話。
原本按照言澈的行進路線,他會偏離開安容與所在的位置,於是安容與佯裝擔心他不會轉彎而摔倒,直接搶先一步到了他前進方向的邊緣,大喊了一聲“小心”。
本來言澈深知自己不會轉彎,腳下已開始收斂,速度緩緩降了下來,但聽到安容與這一嗓子後,突然就重心不穩,重重地倒進了他的懷裡。
安容與顯然也沒料到對方會摔的這麼踏實,又一次把雪板都甩了出去,反應過來時,穿戴厚實的言澈正趴在他身上,他那刻脆弱的少男心瞬間咯噔了一下,明明沒有風,卻聞到了言澈身上傳來的清香味。
可憐的受害人也剛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然後笑著說:“臭小子,嚇我一跳。”拍了拍身上的雪,繼續說道:“怎麼樣?沒摔著你吧?”
聽到言澈關心他,安容與笑得合不攏嘴。又看了眼言澈此時的跪姿,眼裡溢位心疼地答道:“哥,我沒事,你膝蓋有沒有碰到?”
“我也沒事。下次別用自己的身體來接我,萬一摔到腦子怎麼辦?”還沒等安容與感動,便又補了一刀:“本來就夠笨了。”
“哥!我玩遊戲時還是挺聰明的!”安容與不服,勢必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得得得,就屬你聰明!”言澈笑得很好看,身上的雪拍的差不多後,坐在地上為安容與綁滑雪板。
或許是害怕真的傷到言澈,安容與接下來非常老實,不僅自己找回了滑雪的腳感,還認真負責地帶起了言澈。
在新手滑道叱吒風雲後,安容與鼓動著言澈去進階滑道。80米的落差,讓傳送帶都長的不像話。花了幾分鐘,兩人才被緩慢地送到了頂端,看著悠長的滑道,言澈忍不住皺了皺眉。
在安容與的鼓忽)勵悠)下,言澈深吸一口氣,在雪杖的助力下緩緩滑了出去。剛出發的那一小段可以說是非常順利,言澈甚至都露出了自信又驕傲的笑容,然而好景不長,費大勁兒轉了個彎的言澈,正好撞上了一個還未掌握好轉彎技巧的姑娘。
受到撞擊後,兩人分別朝身後倒去。安容與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言澈身邊,可還是沒能拉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言澈藉著沖擊力,順著下坡滾了好幾圈。而那姑娘只是一屁股穩穩當當地坐到了地上。
安容與救人心切,一著急,雪板又蹬掉了,連滾帶爬地截住了言澈。
“哥,你有沒有事?疼不疼?”安容與此時心疼得要命,一想到是自己強行拉著言澈來這條高難度滑道,就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
“我沒事……嘶……這雪挺軟的。”言澈坐了起來,開始拍自己身上的雪片。
“哥……對不起……我不該纏著你來這條賽道……”憐惜的感情已經要從安容與的眼睛裡流瀉出來,他看見言澈頭上也有雪,便順其自然地伸過手去將那些雪花撥弄掉。
——啊,他的頭發好柔軟,摸起來好舒服。
手上的動作沒停,安容與的心已經飛了老遠。不知不覺竟然變成了稍顯曖昧的摸頭,手的溫度也融化了一些雪花。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罪魁禍首小心翼翼地小跑過來道歉了,眼神十分誠懇。
“我沒事,沒關系的,你又不是故意的。”言澈脾氣還是那麼好,好像從來就沒有跟誰置過氣。
此時安容與表情嚇人,幾乎可以說是惡狠狠地瞪著那個姑娘,而注意到他眼神的姑娘,也是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任他倆都長得十分養眼,但這個表情實在是太嚇人了,彷彿光用眼神就能將她抽筋扒皮了一般。
“下次小心點兒,你一姑娘家,摔傷了怎麼辦。”安容與說著這貌似關切的話,實際上根本沒帶一點感情,每一個字都冷冰冰的。
姑娘又道了好幾次歉,確定言澈身體沒什麼問題後,訕訕地走了。之後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新手雪道,生怕再連累其他人。
“哥,真的沒事嗎?”安容與還不放心,看樣子很想直接拉著言澈去醫院照個片。
“我真的沒事,你當我是瓷娃娃呢?一碰就碎。”言澈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又笑著說:“好歹我也是個正當壯年的精壯男子,還不至於輕輕摔一下就骨折。走吧。”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言澈漂亮地滑完了剩下的雪道,果然聰明的人學什麼都很快。
直到兩人都累得有些邁不開腿了,才戀戀不捨得去退了所有租借來的服裝與道具。卸下沉沉的裝備,兩人走路的姿勢都變得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