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角的另外一個點呢?”雖然沒見過織布機,但是對於這種形狀大概也有點數。
“天津四,就是天津的那個天津。也是天鵝座中最亮的星。”說完便指向了夜空。
“這好像和牛郎織女沒啥關繫了吧?”
“和那個故事確實沒關系,但因為這三顆星的辨識度比較高,人們就從夏季大三角出發,以此來辨識夏夜的星空。而且天津四還會在10200年左右成為北極星。”
“哥,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言澈笑了笑,說了實話:“要不是你跟著來,我哪犯得著去臨時抱佛腳來維護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偉大形象呢?”
聽到對方是專程為了自己而提前做好了功課,安容與心裡開出了一片桃花香。
還沒來得及感謝,又聽言澈說道:“不過我從小就喜歡研究這個,只是也不可能事無巨細地記這麼清楚。”
原來不是單純為了自己啊,少年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為了在你面前裝逼,我可是足足惡補了兩天的相關資料。”話音剛落,言澈竟然沖著安容與眨了眨左眼。
默默嚥了咽口水,這個人為什麼會這麼好?這麼好的人,為什麼還不能屬於我呢?
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想法,安容與裝作若無其事地說:“看來我媽這補課費沒白交,買一送一。”
兩人繼續有說有笑地聊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言澈果然是有備而來,比較打眼的那些星體他竟都能介紹一二,安容與自然也是聽得不亦樂乎。
忽如一夜春風來,一陣尿意湧上少年的心頭。他似乎還忌憚著白天與臭大姐的夢幻邂逅,此刻竟有些害怕去林子裡方便。
言澈見他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終於忍不住問了:“容與,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雖然不懂得安慰人,但這察言觀色的功夫倒是一流。安容與小臉憋得通紅,終是卸下了心防,向他說明瞭自己的顧慮。
言澈倒也沒嘲笑他,只是說自己正好也想去,還能幫他趕蟲。
這下換安容與不自在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言澈一起……噓噓。他一個激靈抖遍全身,瞬間感覺尿意更甚,總不能就這麼濕了褲子,他此刻頗有一股大義赴死的決心,跟隨言澈走進了小樹林。
等等,自己和言澈,在四下無人的寂寥夏夜,一同走進了……小樹林?這情節怎麼讓人感到火燒火燎一般,一股強烈的刺激感如狂風驟雨般來勢洶洶,席捲了他身上每一個細胞。
忽然,安容與心裡大罵一句“臥槽”,自己望著言澈的背影,竟毫無徵兆地……撐起了小帳篷。情急之下,他腦子運轉飛快,努力回想起了幾天前寫的那道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機率題,倏地就是一個透心涼。
好險,好險。
進入叢林不深處,被層層疊疊的樹冠遮蔽的夜空,是透不下一絲光亮的。但此刻,眼前竟出現無數個一閃一閃的溫暖黃色小點。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螢火蟲?”剛平複下心情,安容與再次被這壯觀的景象震撼。如今城市裡的孩子們,恐怕是再沒見過螢火蟲了。
“對,它的光亮來源於體內熒光素和熒光素酶發生反應。有意思的是,雌蟲無翅,身體也比雄蟲大,雖然不能飛,但是卻比之更亮。”
萬萬沒想到言澈竟然連螢火蟲都能說出個花兒來,安容與再一次驚掉了下巴。
“真是有趣,你看這自然界中,不知有多少物種的雌性更加威武雄壯呢。”也不知言澈是想起了什麼才突然補充了這句話。
但是螢火蟲再美也還是蟲,安容與真心希望自己與這種生物能保持一個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距離,不想再往裡走,和言澈打了個招呼便飛快地放了水。
舒坦多了。等言澈回來後,兩人欣賞起了這副美景,並紛紛掏出手機拍照留戀。
身處靜謐的叢林中,言澈幽幽念起了詩:“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哥,那我們現在豈不是正體驗著幾百年前大詩人所描繪的場景嗎?”雖然記不起這位偉大詩人的年代、姓名,但是詩的意思還是聽明白了七八分。
“差不多吧。你現在對古詩詞的理解能力倒也精進不少,繼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