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冥惑不知道這些人修心裡是怎麼想的,不然丹霄始推今天就不用結婚了。
冥惑到場就坐沒多久,一聲玉磬打擊的聲音響起,清脆悅耳,將在場神妖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玉磬的樂聲高低起伏,組成一曲莊重的禮樂,整個前坪為之一肅,都明白吉時到了,等著新人入場。
淩穆愉與丹霄身著同樣款式的紅色婚服,婚服上用金絲銀線分別繡了木紋圖騰和雲氣紋圖騰,圖騰花紋自行明滅,一呼一吸間盡是天道規則的玄妙。
他們十指緊扣,表情莊重肅穆,踏上由玫瑰花和寶石鋪就的大道,慢慢往祭臺走。
淩穆愉走得很慢,丹霄小心的暗暗把沿路會隔腳寶石移開,以免他踩著腳疼。
在他們踏上玫瑰花路的那一刻,在場所有觀禮的神妖人們不約而同的站起身,注視著他們走到祭臺前。
祭臺上放著六器,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敬告四方天地。
丹霄握著淩穆愉的手,站定在祭臺前方,張嘴念出古老的文字,玉磬和著他的話,敲擊出一曲古樸的樂章。
淩穆愉側首望著丹霄,本該是聽不懂他說的話的,可他卻是聽懂了那些古老的音節,慢慢和著丹霄,說:“……敬告天地,同心永存。”
語畢,丹霄回望淩穆愉,眼中閃過一絲驚中帶喜的情緒,然後緩緩笑開。
他空著的右手抬起,手中多了一卷紅絹。
紅絹展開平鋪在祭臺上,絹上有淩穆愉看不懂的文字,可他細細看去,又覺得自己能看懂。
絹上寫的是天空之神丹霄與司春之神始推結為連理,今告知四方天地,請天道祝福。
丹霄手懸於紅絹之上,逼出指尖血一滴,滴於捲上。又握住淩穆愉的左手,用靈力逼出一滴指尖血,滴在自己的血滴上。
血滴滴下,紅絹無風卻飛揚起來,越飛越高,於半空中燃氣明亮的火焰,青煙至上天際。
紅絹燃燒的那一刻,淩穆愉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便覺得心口被拓印了什麼符號一般,他仰望著天空,與丹霄十指交握的手緩緩收緊指尖,得到對方同樣收緊指尖的回應。
玉磬的樂聲一直都沒有停下來,博物館前坪的神妖人們都仰望著天空。
太陽慢慢隱沒在雲後,天空聚集起厚厚的雲層,雲中有隆隆聲響,而後聲響炸開。
不僅僅是臥龍山中的所有生物,谷合鎮的人們都不由自主的走出家門,站在路邊仰望天空。
雷聲轟隆,一道又一道,足足九道雷聲。
雷聲過後,天空降下了雪花,帶著濃鬱的靈氣落在以臥龍山為中心的方圓百裡,靈氣滋養著地上萬物,是天道送與的祝福。
在場的人修是激動不已,這樣的靈雪畢生難遇,有些人當場便入定預備晉階了。
小妖們披著一身雪花,歡喜的打滾歡笑。
丹霄低頭,目光中含著千重情意,望進淩穆愉的眼中。
淩穆愉回望,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冥惑嚴肅的摸著自己的胖下巴,說:“天道、這、倒、不小氣,舍、得、降、靈雪、了。”
回應他的是一道雷聲和他所在的地方加大的雪量,沒一會兒,就把他和離得近的小白龍威風老虎下成了個雪雕。
“好冷。”小白龍用力抖掉身上的雪,又把冥惑和威風從雪裡扒拉出來,哆哆嗦嗦的說:“我想穿棉衣。”
冥惑白了小白龍一眼,一條龍穿什麼棉衣,哪裡有長條形狀的棉衣。
肥遺鳥和肥遺蛇一起過來,把冥惑抱起來,說:“惑惑,咱們去禮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