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嫋一聽便是冷笑:“我也不是太意外,她編排我的事多了去了。”
薛青青想起她們當初的事,緩緩搖頭:“蘇萱真是太可怕了……可她圖什麼呢?”
蘇嫋沒辦法跟別人說那些玄之又玄的“光環”什麼的,而是忽然想起什麼來:“那昭陽長公主後來為何又不針對我了?”
謝明月哦了聲:“姑母說,那次教場她針對你之後,我大皇兄跟她解釋了,說你不是背後嚼人舌根的性子,姑母信了他。”
蘇嫋便是一愣。
教場之後?
那日,她不是當眾戳破謝沉硯違規,讓他下不來臺……後來結束後他便第一時間離開了。
蘇嫋還當他是心情不好所以早早走開,原來,他是去找昭陽長公主替她澄清了嗎?
不氣她讓他下不來臺的事情嗎?
這時,謝明月猛地將蘇嫋喊得回過神來:“你昨日說的讓舒玄清幫忙的事,有把握嗎?”
蘇嫋哦了聲然後說:“試試唄,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她讓舒玄清安排人去那個外室家附近故意做戲,刺那外室逼著周克帶她到街上看花燈去……然後準備當眾逼周克親口承認那外室的身份。
薛青青吸了吸鼻子:“你們倆太仗義了……以後但凡我有的東西,你們誰喜歡就給誰。”
謝明月表示看不上,蘇嫋嘖嘖嘆息:“你的家當都被你娘賣完了要,還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薛青青感動的眼淚立刻憋了回去,忍了再忍終是沒忍住:“蘇嫋,你總有一天會因為你這張嘴捱揍的我跟你說……”
謝明月立刻附和:“沒錯。”
蘇嫋撇撇嘴:“你們就是聽不得實話唄。”
隔日,臘八至。
時至年關又是臘八,城裡照例舉辦了花燈節,一片喜慶熱鬧。
周克穿著青色不起眼的大氅,帶著裘帽,還圍住了大半張臉,陪著柔娘緩步來到街上。
周克其實心中十分緊張……這裡畢竟是京城,又是這樣的節日,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可柔娘昨晚十分堅決,哭鬧著要他陪著看花燈,說左鄰右舍已經在議論說她是養在外邊見不得人的,還說臘八家家夫君都帶著妻兒看花燈,若她被冷落到城外,便要坐實這外室之名了。
“妾身知道公子前途要緊,便是住在城外也沒有關係,可若是住在那種地方都還要遭人非議處處受人眼色,妾身真不知要如何活下去了。”
柔娘泫然欲泣柔弱無比。
周克當初能將紅袖添香的貼身丫鬟收進房裡還留下了她的孩子,便是因為受不住柔娘這副柔弱無骨的模樣。
就這樣,柔娘一哭他就再不忍心拒絕,但說好了不去那些同窗好友們常去的幾個出了名的館子酒樓,只在街上走走便回。
柔娘只是想在街坊面前證明自己,自然欣然答應。
可等到了街上,周克看著周圍摩肩接踵的行人,心中不禁還是有些懊悔。
他安慰自己,他進京沒幾個月,認得他的人不多,且都是高門子弟亦或國子監生。
國子監那些同窗們相約去萬華樓拼桌,高門子弟們也基本都訂好了方便看花燈以及萬華樓朱雀飛燈的酒樓包間什麼的,在街上與老百姓們一起遊走湊熱鬧的不多……撞到熟人的可能性不大。
即便萬一真的撞到熟人了,到時候託詞說柔娘是遠房表姐便是了……沒多大事,總好過讓柔娘受委屈整日鬱鬱寡歡還影響孩子。
“公子,你看那邊的兔子花燈,好可愛。”柔娘指著旁邊不遠處的花燈滿眼明亮。
周克便說:“我待會兒買來給你。”
可就在這時,柔娘低呼一聲,接著便是啪得一聲響。
周克猛地回頭,就看到柔娘和一個華服少女撞到一起,兩人之間的地上,一個綠油油的手鐲摔碎成幾截。
蘇嫋易容成了另一副模樣,穿著華麗的過分,妝容也有些用力過猛,主打一個誰來了都認不出她。
假假與柔娘相撞後她不動聲色將玉鐲扔到地上,下一瞬,一把抓住柔娘胳膊怒道:“你這人走路怎麼不看,硬往人身上撞,你賠我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