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讓舒玄清替她操心甚至出頭,便搖了搖頭:“沒有。”
舒玄清如今還不知道大皇子與蘇嫋之間的事,再思及那位皇長子往日人品,便沒有多想。
他無奈嘆氣:“聽說你幾日前出事,原想等你進宮後來探望,卻不想還沒來得及,昨日卻那樣牽連於你,嫋嫋,抱歉,還有,昨日多謝你。”
蘇嫋忙道:“不用道歉的舒大哥。”
她下意識問:“你昨日……”
可話說出口才想到,他在宮中行蹤詭異,這種事定非等閒,她問出來平白叫他為難。
於是蘇嫋便說:“沒事,我不問了。”
舒玄清看著眼前少女,心中陡然一片溫軟。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只是很確信自己對蘇嫋並沒有任何兒女私情,可莫名就是覺得她純善可親。
少女以命護他在前,昨夜那般情形,她不顧自己被人誤解甚至聲譽有損也毫不遲疑選擇幫他。
若這般情誼都無法信任,那他今後還如何面對她。
“此事說來話長。”
舒玄清走到旁邊石桌旁坐下,然後示意蘇嫋過去坐下來:“我可以長話短說講給你。”
蘇嫋頓了頓,見他神情如常並不勉強,這才走過去坐下來。
可蘇嫋原以為舒玄清只是有些不便告人的事情,卻沒想到,居然事關重大,竟是涉及到當年他們母親葉流英之死!
“那時,我娘懷有身孕……”
舒玄清緩緩道來,語調看似平和,可蘇嫋卻能聽出他話語中的壓抑。
也是這時,前世今生兩次為人的蘇嫋才知道,原來她的生母葉流英之死,另有內情。
按舒玄清所說,當年葉流英與丈夫舒峰鎮守邊城,臨產之時卻面臨強敵來犯,而葉流英又有了難產之兆,為了能順利生產,她在一隊將士的護送下秘密轉移鄧州。
卻不料,葉流英暗中前往鄧州待產的事情走漏了風聲,王庭為擄走葉流英威脅舒峰,派遣大批刺客截殺即將臨盆的葉流英……
最後舒峰收到了妻子的絕筆血書,字字慘烈……刺客伏擊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無力抵抗,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俘虜被拿來威脅丈夫,也為了護住即將出生的孩子,葉流英剖腹誕下女兒。
擔心血書被攔截,葉流英甚至沒有寫女兒的下落,只說女兒隨身帶了信物……那些刺客無功而返,等到舒峰帶人趕到時,護送葉流英的家將死傷殆盡,被他們護在最中間的,是葉流英慘烈的遺體。
“我那從未見過的妹妹……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而我娘秘密往登州待產一事,除了我們家人和死忠的家將外,便只有宮中先皇后周雲襄與如今的繼後賀蘭飄知曉。”
舒玄清眸色沉沉:“她們三人自小相識,是親如姐妹的手帕交,原本父親從未懷疑過什麼,直到去歲,我在俘虜的一名王庭將領身上發現了一枚信鴿腳上的銅環。
那銅環做工精美,被那人當成裝飾帶著,他說,是十七年前王庭進犯之戰中,在王庭軍營中撿到的鴿子腳上的。”
舒玄清看著蘇嫋,語調冰冷:“那是皇室信鴿特有的腳環,十七年前,王庭與大齊大戰在即,為何會有皇室信鴿出現在王庭軍營?我昨日便是往鴿房去查檔,那銅環上有標記,不會毫無蹤跡。”
蘇嫋怔怔問他:“那,查到什麼了嗎?”
舒玄清沉默片刻,搖搖頭:“十年前鴿房檔案庫失火,以前信鴿的檔案全都沒有了……”
蘇嫋一愣:“失火?這麼巧,檔案都燒沒了?”
舒玄清沉沉嗯了聲:“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