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蘇嫋躺在床上,極其少見的有點失眠。
倒也不是睡不著,是她自己不由自主一直在想……謝沉硯居然喜歡她嗎?
可是,她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是他喜歡的?
雖然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那廝的確非同一般,自少年時便驚才絕豔,文武雙全的皇長子整個朝堂都對他讚譽有加,又是高嶺之花清冷持重的性子,言行舉止嚴謹端方……
他難道不該喜歡那種才貌雙全清冷雅緻的才女嗎?
況且,她記得他以前分明是很不喜歡她的,幾年前不多的幾次交集他都很冷淡,央他撿個風箏都不搭理那種……難道就因為在雲州時的交集?
蘇嫋於情愛之事一貫沒什麼心得,想不清楚便不再想了,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沉沉入睡。
翌日便是出宮休沐的日子,原本眾人會在早膳前離開,可一大早,定國公夫婦便進宮了。
他們夫婦昨日聽到蘇嫋出事時已經時候不早,匆匆請旨進宮下來估計還沒見到女兒,宮門就要落鎖了。
好在兩人緊接著又得知蘇嫋為人所救並無大礙,便生生按捺了一晚,一大早便趕進宮來。
到底是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也不會因為幾次爭吵矛盾就不關心她的死活,等見了人,柳如玉忙將蘇嫋拉到眼前左右看了好幾遍,確認了她只是手臂有些傷,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又是抓著她的胳膊眉頭緊鎖:“傷口深不深,還疼不疼了?”
蘇洵站在一旁,亦是面色沉沉:“那姓崔的賤婢如今關在哪裡?”
一旁,蘇萱眼神微閃,然後出聲告訴父母崔秀已經被關到大理寺了。
蘇洵冷哼:“為父待會兒便去大理寺走一趟。”
柳如玉亦是滿面怒容:“區區一七品典衣,真當自己是根蔥了,以女身入宮為官,不思回報聖恩卻以公謀私行此惡毒之舉,簡直該死!”
說完,柳如玉問蘇嫋:“是那賤婢與你有嫌隙還是受人指使,區區女官娘不信她有這樣大的膽子!”
看著柳如玉眼中怒意,蘇嫋垂眼,吸了吸鼻子,然後道:“她說是受葉舒寧指使,還說葉舒寧令人給她的藥粉騙她說是讓我起疹毀容的,她不知道那是刺激犬隻的藥粉。”
“葉舒寧?”
柳如玉眉頭緊皺:“葉太師的嫡長孫女?她不是素有賢名,說是才貌雙全,為何要害我兒!”
葉靈汐剛過來,聞言便叫道:“是崔秀攀咬我長姐,大理寺還未審理,蘇嫋你不能這樣汙衊我姐姐!”
不等蘇嫋開口,柳如玉扭頭呵斥:“葉小姐慎言,既然是兇手交代出來的你長姐,那究竟是不是汙衊,恐怕還要大理寺查個清楚,在那之前,你葉家便是嫌犯,輪不著你在這裡大呼小叫。”
柳如玉到底是後宅主母,拉下臉呵斥時自有一番氣勢。
而葉靈汐到底理虧,不敢再說什麼,只冷哼了聲轉身離開。
這邊,蘇嫋與蘇萱隨著柳如玉一起上了馬車,定國公蘇洵則是直接往大理寺去了。
馬車裡,柳如玉握著蘇嫋的手,想起來便是滿心後怕。
蘇嫋偏頭看向外邊,眼圈有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