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立刻驚呼著圍上來指指點點,看熱鬧的人將大半街道都堵住了。
可也是這時,蘇嫋忽然看到房頂上數道白影輕飄飄飛落下來。
周圍房屋俱是被積雪籠罩成一片白茫茫,那些包裹著白衣的人身形飛快時幾乎讓人難以從雪色中分辨出來,蘇嫋看到那些鬼魅般的白影齊齊朝對面被人群擋住的一輛馬車撲了上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馬車周圍彷彿憑空出現數道身影,將那些白衣刺客擋了回去,可接著又是幾名白衣刺客從積雪中閃現,直衝向馬車。
劍鋒直指,車簾彷彿都被那些殺氣掀動翻飛而起……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車簾翻飛的一瞬,蘇嫋看到,坐在馬車裡居然是謝沉硯。
他穿了身玄色銀紋長袍,披著大氅,抬眼時一道劍鋒已至眼前。
蘇嫋驚得睜大眼,接著她就看到謝沉硯抬手兩指拈住劍鋒,另一隻手啪得拍在馬車上。
原本並不起眼的車壁上倏然激射出一片箭矢,那幾名刺客被刻意放近,再想閃避已經來不及,齊齊被紮成了刺蝟。
與此同時,周圍數名白衣刺客也被馬車周圍的暗衛拿下……
積雪染上鮮紅就在頃刻之間,而這一幕,甚至都沒有多少人留意到,因為大多數人都在圍觀那個被花盆砸的頭破血流不知死活的倒黴蛋!
蘇嫋被那眨眼間發生的不知該說是一場刺殺還是反方向屠殺的情形驚得目瞪口呆,連薛青青在旁邊推她不住追問發生了什麼事都沒能回過神來。
也是這時,她毫無預兆對上對面馬車中謝沉硯的視線。
謝沉硯在看到街對面馬車車窗裡探出的小孔雀腦袋時,眉頭頓時蹙起,下意識將拉了拉大氅將濺到自己身前的血跡遮擋,然後才想起來,這麼遠的距離對方不可能看到。
下一瞬,便見對面那小孔雀倏地縮回腦袋……
旁邊,平璋上前低聲問:“殿下,可要回宮?”
畢竟是刺殺,非同一般。
謝沉硯卻是皺眉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繼續往臨江閣去……讓人重備一套衣裳。”
平璋忙躬身:“是。”
蘇嫋被那場悄無聲息發生的刺殺驚得半晌都沒回過神來,薛青青和蘇萱問,她只說看到花盆砸了人。
薛青青在旁邊笑話她沒用:“就這你都能嚇到啊,蘇小鳥你原來這麼膽小!”
蘇嫋沒說話,心裡滿是後怕。
想到方才那場鬼魅的刺殺以及更加恐怖的反殺,蘇嫋再想想自己在雲州時一次次的“刺殺”計劃,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究竟有多麼作死!
她居然活到了現在,這堪稱奇蹟了!
這一瞬,蘇嫋腦中快速運轉回憶著那位大殿下返京以來自己的所作所為,確認自己應該沒再有什麼作死的行為時,她才終於長長吁了口氣。
罵人應該不算,咬他應該也還好,畢竟沒有咬出血!
而且那次是他自己不對,他還說要請她吃熊掌……難道要在吃熊掌時毒死她?
不不不,毒酒倒是不必搭配熊掌,未免太奢侈,更何況自己如今應該排不到他仇恨名單的首位,至少前面還有與他未婚妻偷情的二皇子以及未婚妻。
雖然他的意思是沒想過娶那葉小姐,但眾人都道葉舒寧與謝沉硯有瓜葛,她卻與二皇子……所以,總的來說,她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蘇嫋長長吁了口氣,並且暗暗想道,往後對那位須得更小心一些才是。
方才面對了一場刺殺,也不知道那位待會兒還來不來吃熊掌了,應該不來了吧,畢竟都被刺殺了,擱誰也沒心情吃熊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