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沉硯神情懨懨,謝程渝便道:“先前聽太醫說大皇兄近來夜晚少眠,想著若是你還沒睡,咱們兄弟正好說說話,卻不想擾了皇兄養病。”
他站起來關切說道:“皇兄既然身子不適便早些歇息,我這做弟弟的便不打擾皇兄了。”
謝沉硯開口:“平璋,送二殿下出去,讓人幫著尋尋太后的狸奴。”
平璋連忙躬身應是……
蘇嫋身上還是溼漉漉的,但伏在謝沉硯身前,又蓋著厚厚溫熱的大氅,倒是沒先前那樣冷了。
這時,頭頂的大氅被掀開。
謝沉硯垂眼,便見伏在他胸口的少女同時抬頭看過來,像是躲在被子裡的貓兒,一雙眼黑亮。
他喉結動了動,問她:“你在做什麼?”
然後他就看到小孔雀那雙貓兒眼十分警惕的往外看了看,確認謝程渝已經不在這邊,才終於長長吁了口氣。
她張了張嘴巴,卻沒能發出聲音,這才想起什麼,連忙指了指自己喉嚨。
謝沉硯頓了一瞬,抬手啪得在她後背某處拍了下,蘇嫋登時就覺得喉嚨某處淤堵的地方變得通暢起來。
她像是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剛能發出聲音便忙立刻跟謝沉硯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只是想抓住那個偷東西的小賊,沒想到她還有同黨,將我戳啞了丟在那裡撞破了二皇子與人偷情……”
她就伏在那裡壓低聲音絮叨,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神神秘秘,謝沉硯的嗓子卻越來越緊。
蘇嫋此刻根本沒心思想別的,畢竟剛從冰寒刺骨的水裡出來,這會兒的溫度讓她好受了許多,再加上她還在擔心自己被滅口,便一門心思想拉上謝沉硯一起。
她認真對謝沉硯道:“如今大殿下您也是知情者了,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得護著我些……否則,若是有人疑心找上我,我便說您也知道這事兒!”
謝沉硯眼底幽暗,語調卻不變:“若是我沒記錯,片刻之前是我在二皇子面前替你做掩護……你便是這般回報我的?”
不遠處的暗衛面面相覷,沒人敢出聲。
不知道是不是京城習俗不同,反正他們老家那裡的人可不會這樣抱一起說話的……
蘇嫋的小九九被人戳穿,頓時有些悻悻然,可一想到這件事非同小可,搞不好真是一場大亂子,便還是鐵了心要將謝沉硯訛上。
想到謝明月告誡的話,蘇嫋便立刻換了副可憐巴巴的嘴臉仰頭看著他:“臣女先前就是太害怕了,絕沒有威脅殿下的意思。”
狡黠的貓兒眼裡沒有半分真誠,詭辯的言語也不甚走心,卻故意作出這副姿態看著他……
謝沉硯忽然意識到,這小孔雀,似乎在……色誘他?
蘇嫋並沒意識到自己聽從謝明月的提議做出來的可憐示弱姿態施展的場景不太合適。
下一瞬,她就聽到謝沉硯忽然開口:“起來說話。”
他的語調有些冰沉沉的,神情也有些嚴肅。
蘇嫋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還在人身上趴著,臉上騰得燒起來,手忙腳亂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
剛剛在水裡著實是凍傻了,再被追來的二皇子驚到,她潛意識躲在大氅下的溫熱之處便不想動彈了。
想到外邊的寒冷,蘇嫋輕吸了口氣起身,聽到他嘶了聲才想起來自己起身時順手按在他身上,他先前胸口還有傷不知道好沒好利索。
“抱歉抱歉、殿下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