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嫋悠悠道:“是本小姐分內之事,你有什麼把戲都儘管使出來,本小姐若是栽了那算你有本事。可若不該我做的,你最好有點眼力勁兒,別叫本小姐給你教規矩。”
整個沁芳齋內一片死寂。
這些日子以來,蘇嫋真算得上是安分了,以至於這些人差點都忘記了這位蘇二小姐往日的名聲。
此番她驟然發難,崔秀站在那裡下不來臺,一張臉忽白忽青,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可偏偏她攬差事的行為的確不合規矩,便是往哪裡說都不佔理。
只是這些日子她讓蘇嫋做什麼蘇嫋便做什麼以至於讓崔秀生出一種錯覺來:這個蘇二小姐也不過如此嘛。
此刻毫無預兆被打了臉,崔秀咬牙切齒半晌,最終只能冷笑一聲:“蘇二小姐好大的威風,是咱們這些人不配與您結交、攀交情請您幫忙了。”
蘇嫋眼皮都不抬:“是你自己不配,你代不了旁人。”
崔秀面色鐵青甩袖離開,蘇嫋則是一個眼風都沒給,不緊不慢忙自己的。
旁邊,文悅兒回頭看了眼,然後衝蘇嫋偷偷比了個大拇指。
以往崔秀也有過這種拿旁人換人情的行為,只是沁芳齋內她說了算,無論是比她品階低的掌衣還是這幾個沒有品階的女史,都只能逆來順受。
今日看到崔秀吃癟,旁人不敢說,可心裡都是高興的。
崔秀終於踢到了鐵板,該啊!
過了片刻,蘇萱不動聲色走出沁芳齋。
崔秀被下了好大的臉面,這一時半刻也不想進去,在外邊小花園石桌坐著餘怒未消。
蘇萱走到她面前,頓了頓,柔聲開口:“崔典衣,先前舍妹言語無狀,我替她向您賠罪了。”
崔秀似笑非笑:“不敢當,蘇大小姐言重了。”
蘇萱嘆了口氣:“舍妹自小嬌縱,我也心知崔典衣不可能不生氣,只是還請您看在舍妹這段日子做事還算認真,先前還替咱們沁芳齋得了賞賜的份上,不要與她計較。”
崔秀冷笑:“是啊,蘇二小姐本事大得很呢。”
蘇萱忙道:“我並非這個意思,只是咱們沁芳齋這些日子比起明月堂那邊來,進度確實快了許多,嫋嫋她功勞不淺,若是沒有她,沁芳齋也不能這樣露臉。”
她話沒說完便被崔秀打斷:“哦,那看起來我還應該感謝她,整個沁芳齋的人也都該感謝蘇二小姐呢。”
蘇萱張口結舌,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崔秀冷嗤一聲起身離開,身後,蘇萱唇角翹了翹,也轉身往回走。
沒走出幾步,看到出來去淨房的文悅兒,蘇萱便是笑著道:“這些日子多謝文掌衣對嫋嫋悉心教導,嫋嫋她一貫聰慧有加,學什麼都快,不出數日,定能獨當一面的。”
文悅兒看了眼蘇萱,笑得客氣又疏離:“蘇二小姐的確聰慧。”
說完,再沒有與蘇萱寒暄的打算,文悅兒埋頭快步走開……
兩日後,祥雲殿惠妃的貼身宮女到了尚服局,指名說要讓蘇嫋幫忙改動裙子。
那大宮女笑得客氣,衝蘇嫋解釋道:“昨日惠妃娘娘碰巧見到九公主,聽九公主說蘇二小姐衣裳樣子畫的很不錯,比宮裡的女史畫得好,便想請二小姐替娘娘改一改先前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