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電話不接,簡訊不回,我和你弟弟千裡迢迢來看你,你居然門都不讓進。我白養你個白眼兒狼!”
赫連清心頭一抖,連忙扶著輪椅向前,卻在門後看到高高瘦瘦的白楓攔著姚桂英。
“媽,咱在家不都和爸說好了,不動手了嗎?姐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
見母親姚桂英稍微平靜了些,白楓連忙又看向白鷺。
“姐,你怎麼比我還不懂事,還不趕緊給咱媽賠禮道歉?”
白鷺垂著頭,半晌才低低的說。
“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聽到這裡,赫連清心裡酸成一片,好想把白鷺攬在懷裡,卻又見白鷺在此刻微微抬起頭來,紅著眼眶看著自己的母親。
“可是,媽,赫連身子不好,我不想你進去再氣他。”
赫連清忽覺胸口一窒,右腳又開始在踏板上微微打顫,他緊抓著骨骼突兀的膝蓋,一時間竟沒了上前的勇氣。
而姚桂英被白鷺這句話氣得眼冒金星,指著白鷺的鼻子罵。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就只捨不得你那個小癱子,卻捨得來氣我這個生你養你二十年的媽。”
連白楓也看不下去。
“姐,你看看你都說了些什麼話?”
白鷺哽咽了一陣,終究把眼淚吞到肚子裡,她勉強平靜的說道。
“媽,我還是現在叫車吧。等陪你們回到酒店,我好好給你們賠不是。你怎麼打我罵我,都成。”
她這樣堅持,姚桂英和白楓一時間也靜默了,站在原地瞪視著似是柔弱,卻又格外倔強的白鷺。
就在這時,大門被人推響,發出一聲清脆的“邦——”。
其實,門原本就是開著的,不過是有人又故意推開去,生生敲在門沿上,發出了聲響。
三人同時朝大門方向看去,赫連清扶著輪椅,從裡面將自己滑了出來。
赫連清的臉色不怎麼好,比之前還要蒼白了一些。他的右腿正在微微輕顫,幅度很小,可白鷺一下子便看到了眼裡。
她立刻跑到赫連清的身旁,卻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隱忍了許久的眼淚,一下子就不爭氣的砸了下來。
“你怎麼出來了?”
說著,她又想伸手去按揉他抽搐著的右腿,卻被赫連清一把握住小手,將眼淚捧在了手心。
沒有什麼血色的唇角微微扯出一個溫暖的微笑,赫連清轉頭看向姚桂英和白楓。
“阿姨,你們來了?外面冷,快進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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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寒冷的冬季,狹小的院落裡仍舊綠意盎然。三層樓的西派老洋房年代久遠,外觀卻保養得極好,內裡的陳設也別具匠心,新潮而低調。無論是客廳的陳設,還是二樓的臥室,乃至還略顯空蕩的閣樓,都處處透露著主人高雅時尚的品味。姚桂英甚至覺得,自己在參觀偶像劇裡的人家。看得出,白鷺與赫連清的生活,不光光是過得井井有條,甚至可以說是很有情調。
可不過是三樓的小洋房,就要加裝電梯。主臥內的傢俬都比普通人家的要低矮不少。無論是一樓還是二樓的洗手間裡都滿是泛著寒光的扶手。玄關內另一架備用輪椅,書房的一隅擺放了許多康複器械……這些個與眾不同,又一再彰顯出主人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