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曉笑罵。“好你個沒良心的,嫁人就再也不要閨蜜了嗎?看我不收拾你。”
說著,黎曉就在白鷺身上一陣瘙癢,弄得白鷺止不住的笑著求饒……
笑鬧之後,黎曉問白鷺。
“白鷺,聽你剛才說,你家赫連身體不怎麼好?要不要緊?你現在懷孕了,他能不能好好照顧你?”
白鷺輕松的笑了。
“他人很好,什麼都為我著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只是不想他那麼累。”
說話的時候,白鷺眼裡的溫柔好像蜜糖一樣傾瀉而出,惹得黎曉又是一頓嬉鬧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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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停車場。
赫連清的白色寶馬剛一停靠,楊禕便迫不及待的從副駕駛位上摸了下來。盲杖在地上連頓數下,急得咬牙切齒。奈何赫連清又傷了右手,才堪堪將輪椅從後座上抬下來,楊禕已經再也等不及。
“赫連,你自己慢慢來,我先進去了。”
看著楊禕獨自朝前摸索,腳步淩亂異常,赫連清著實嚇了一跳。
“阿禕,你別亂來。時間還來得及……”
可不等赫連清說完,楊禕已經越走越遠。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急越出亂,赫連清右手使不上力氣,心下焦急,右腿又開始大幅度抖動起來。他只得趴在方向盤上,狠狠的按著不住抽痛的右腿,咬牙挺過去……
機場的停車庫,比楊禕想象的還要龐大。楊禕戳了半天盲杖,才發現自己迷了路,身邊無從依傍,偶爾在指尖下觸碰到的都是冰冷的鐵皮。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什麼也看不見的……
這是哪兒?
他在哪兒?
路在哪兒?
……
忽然,強烈的燈光打在楊禕的身上,他卻一點也無法查覺,直到刺耳的急剎車聲在他身前響起,他才似是被嚇到一般,被颳倒在地上。
盲杖掉落在水泥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滾落聲,他跪在地上摸了半天,最後還是由車上下來的司機幫他拾了起來。
“先生,你沒傷到吧?”
楊禕緊緊的攢住那人遞來的盲杖,彎腰道謝。
“我沒事。對不起,我看不見,能不能麻煩你,把我帶到電梯那裡去?”
那人很熱心,不僅把楊禕帶到了電梯裡,還細心的詢問楊禕要去哪一層,幫他按了通往出發大廳的上行鍵。
楊禕連連躬身點頭,致歉又道謝,直到電梯啟動,才舒了一口氣。
可是,當電梯門再次開啟的時候,楊禕忽然覺得喉頭發緊。嘈雜的聲音四面八方傳來,各種語言的談論聲,行李車滑輪滾動在地上的喳喳聲,喇叭裡不斷滾動的廣播聲……充斥在楊禕的耳朵裡,可他的眼前卻只有一片黑暗。
楊禕伸手拉了拉領口,咬著牙,茫然的朝前慌張的點著盲杖。不過才走了幾步,便被絆倒在地,碰落了許多不知名的物件。人們起先都大聲抱怨,在看清楊禕的窘態後,才或惋惜、或厭嫌的降低了嗓音。楊禕只得繼續連聲道歉,勉強前行。
但是,越走越茫然,楊禕這才開始後悔,剛才沒有等赫連清一起上來。
楊禕覺得自己的心裡一定是生了毒,生了臺若兮的毒。可這毒,他不捨得放手,哪怕遍體鱗傷,他都想再聽一聽她的聲音,哪怕只是知道她在哪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禕感到再也不能這麼無頭蒼蠅的亂走下去,終於挺起腰桿,扶著盲杖,站在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