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滿身倦意的站在點餐臺後,愣愣的看著對面的咖啡桌,桌上有半杯剛被人放下的咖啡。而她卻並不知道,這半杯咖啡,曾經屬於赫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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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芭蕾舞培訓中心是在13分25秒之後,赫連清將自己從車上搬下來,迅速朝裡去。
即將下班的課程顧問,遠遠的看見赫連清劃著輪椅進來,盡管心中十分疑惑,依然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
“先生,您是想幫家人還是親戚瞭解舞蹈課程嗎?你想了解哪個年齡段的課程呢?”
赫連清心中焦急,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跟在他身邊,只推著輪椅往舞蹈教室裡趕。舞蹈教室的門都是關著的,唯有半人多高的圓形舷窗能供人朝裡張望。可赫連清坐在輪椅上,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一回頭,就看到已經詢問了他第三遍的課程顧問。
赫連清有些尷尬,這才發現自己實在有些魯莽了。
“抱歉,請問赫連嶸今天有課嗎?”
他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顧問小姐怔愣了片刻,這才想了想,反問道。
“您是說,赫連嶸?老闆娘的女兒?”
“沒錯,我是他哥哥。”
聽赫連清這麼說,反倒是顧問小姐臉紅了。
“原來,您是赫連先生啊。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沒有認出您來,還向您推薦課程。赫連小姐只有週六有課,今天……”
“那白鷺呢?白鷺有課嗎?”
不待顧問小姐說完,赫連清便迫不及待打斷了她。他不確定白鷺會否是這裡的老師,只得這麼含糊的問。
顧問小姐被赫連清這麼一問,眨了眨眼睛。
“白老師也是隻有周六有課,您到底是要找赫連小姐,還是要找白老師?”
赫連清根本不欲回答他這個問題,他急切的又問。
“那白老師的聯系方式你有嗎?”
……
從舞蹈培訓中心出來,赫連清便一路驅車趕往申城戲劇學院。
原來,白鷺離得他這麼近,怪不得她會出現在沈康路,怪不得她會在離他家不遠的咖啡店打工。
赫連清難掩激動的一遍遍撥打著白鷺的手機,卻一直是自動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
培訓中心的登記資料上顯示白鷺是芭蕾舞系大二的學生,然而對於她具體住在戲劇學院的哪個方位,哪棟樓,赫連清卻無從知曉。他只能將車停靠在離沈康路最近的那個校門外,自己則坐在輪椅裡,守在校門旁。
申城戲劇學院裡進進出出的都是俊男靚女,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孔每一次路過赫連清的身旁,都會留下好奇而惋惜的目光。盡管,赫連清自認為已經百煉成鋼,可是在這些個很可能是白鷺的校友、同學的年輕容顏前,還是禁不住自慚形穢。他一點點把自己挪到幽暗的角落裡,幾乎是凝神聚氣般在每一個進出的女孩子身上搜尋著和白鷺相似的特徵,然而並沒有成功。
隨著時光的推移,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路過的車輛也漸漸不再一輛接著一輛。最後,連戲劇學院的大門也關閉了。
赫連清不知道,原來大學的校門也不都是通宵開放的。他從黑暗中把自己推出來,這才發現身子有些僵。
在過去的三個多小時裡,他實在太過專注,以至於連姿勢都沒有變換一下,更別說為全無知覺的下半身解壓。背後的傷疤開始向他抗議,一陣陣放電似的抽痛。他試探著,緩慢的伸展了一下脊背,效果並不理想,看來必須要早點回去休息。不然,明天可能真的會起不來。
赫連清有些心有不甘的回頭望了一眼緊閉的校門,或許白鷺早已經回到了寢室,或許她已經早早上床休息了吧。
赫連清扶著輪椅,慢慢移到車旁,正預備開啟車門。忽然聽到一陣疲憊的腳步聲,他心裡一震,連忙轉過頭去。果然,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深深的低著頭,朝這裡走來。赫連清連想也沒有多想,立即推動輪圈趕了過去。盡管他的背脊抽痛,可是他的速度彷彿要奔跑起來一般。
那瘦肖的身影似乎並沒有察覺赫連清的接近,她自顧自的朝前走著,當走到距離校門還有幾十米距離的時候,忽然拐進一個幽僻的角落。赫連清趕緊加快速度,生怕又失去了她的蹤影。卻在滑入那個角落的剎那,驚出一身冷汗。
那是戲劇學院圍牆外唯一的凹陷處,視角十分隱蔽。圍牆外不知被誰,堆放了一些雜物,足足一人多高。白鷺竟然正攀爬在那些雜物上,企圖翻越圍牆上倒豎的玻璃碴和根根電網。
赫連清一陣窒息,甚至以為自己得了急性心髒病。他不顧一切的沖過去,一把抓住白鷺即將抬起的腳踝。
“白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