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瑕愣了愣,不說話。
江淼又說:“以前他就悄悄跟我們說,你還錢就還錢,十萬就十萬,可你還把他以前送你的那些東西,在他那兒住的房租也算進去,記得有零有整的,你這倒是講自尊了,他那邊多傷感情啊。”
吳瑕趕緊辯解:“後來不是隻算了十萬嗎?”
江淼說:“那你承認你矯情了不?”
吳瑕又不作聲了。
“你究竟為什麼生氣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吧?”江淼說。
吳瑕沉默著,好久才嘆口氣:“你不知道,他現在出去應酬,十次有八次要喝醉,喝多了還跟我槓,太氣人。”
江淼一笑:“所以說,你不是生氣,是心疼。”
吳瑕不說話,這次算是預設了。
喬銳格現在做生意不比以前。
剛開始那兩年,還有人在觀望,想著他堂堂喬氏二少爺,總不可能完全跟喬氏脫離關系,看在喬氏這塊金字招牌的面上,跟他談生意也不會特別刁難。
後來這些人發現喬銳格是鐵了心要自己單幹,喬氏集團那邊也有喬信達回來重新接手,於是對喬銳格也漸漸沒以前那麼客氣。
喬銳格倒是不在乎,該自己去談的生意從來不含糊,該上酒桌就上酒桌,喝倒不算什麼,把合同簽下來才是正經事。
好在,現在已經又重新上了軌道。
吳瑕又嘆口氣:“還是你家駱先生那樣好,沒這麼多應酬。”
江淼想了想,搖著頭說:“乙方難做。”
喬銳格那邊還在打電話,吳瑕說:“我去催催他。”
吳瑕便走過去,也沒出聲,只是默默動手幫喬銳格把領扣繫好,取了領帶幫他打好。
喬銳格也終於打完電話,低頭默默看著吳瑕,突然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吳瑕也沒避讓,只是瞪他一眼,神情明顯溫柔了許多。
江淼遠遠看著,笑著搖搖頭。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駱遇川倒是不像喬銳格那樣頗多應酬,可江淼前不久發現,他偶爾會和江擇安碰面,要不是他無意中看到江擇安發給駱遇川的訊息,他都不知道他們揹著他居然還有“約會”。
“約會”是江擇安主動提出的,駱遇川解釋,江擇安約他只是喝喝茶,聊聊天,問問他的工作,或是打聽打聽江淼的近況,並沒有為難他,江擇安的態度也已經轉變了很多。
“他還經常叫我回去,我現在怎麼樣他又不是不知道。”江淼氣乎乎地說。
駱遇川想想說:“大概是想了解得再全面一點吧,畢竟,我現在是跟你最親的人。”
道理都懂,可江淼還是生氣。
一是氣江擇安繞過他去打擾了駱遇川,二是氣駱遇川居然也瞞著他。
不過他也沒氣多久。他知道駱遇川是個看起來冷硬不近人情其實內心柔軟善良的人,對江擇安的提議他肯定不會拒絕,又怕自己知道了會有情緒才選擇暫時保密。
他也知道,雖然駱遇川再沒回過收養他的那個家,但每逢年節還是會給他們轉一筆錢。
他不能原諒那家人在駱遇川遭遇輿論危機時劃清界限的薄情,但也不會阻止駱遇川以他的方式回報他們養育多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