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遇川一愣。
喬銳格又說:“我跟他本來也……”
他低頭抽了口煙,未說完的半句話也嚥了回去。
駱遇川卻明白了,他想了想,說:“也許事先知道,會沒那麼傷人。”
“已經這樣了。”喬銳格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他又說:“你……你們,幫我看著他點。”
駱遇川挑挑眉。
喬銳格卻搖搖頭:“算了,當我沒來過,你進去吧,我走了。”
“喂。”駱遇川叫他。
喬銳格擺擺手,拉開車門上車,很快發動車子離開。
吳瑕這趟卻不是回的縣城的家。
他爸媽的賠償款已經拿到了,20來萬,要想把店面修整好重新開張,這錢並不算多,光吳爸爸住院養傷停業期間的損失就沒法仔細算。
重要的是,這事最後到底沒能瞞過吳爺爺,老人家知道這事後就不想讓他們再開店,辛苦是一方面,又擔心他們再遇上李二那樣的無賴。
再加上吳爸爸受了傷,雖然有喬銳格給找的專家看過,說不會留下後遺症,但要恢複如初,也不是幾個月就能調養好的,而且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吳爸爸的心氣也散了,不光是身體上,從精神上對開店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願望。
於是一家三個老的一商量,決定搬回鎮上老家去,老家他們還有房子,鎮上的門面也比縣城便宜很多,到時候再盤個小店面,做點零售什麼的小生意,不想再開包子鋪要早起摸黑的那麼辛苦。
吳瑕這趟就是回鎮上的老家,他沒跟喬銳格提過,他想喬銳格真有心要知道,也不是什麼難事。
老家是十多年前的自建房,兩層小樓帶一個小院,面積不大,建的時候為了省錢,屋裡也沒怎麼裝修,就普通的石灰牆,水泥地。很久沒人住了,搬回來後吳媽媽就一直忙著打掃歸置。
“瑕瑕,幫我把箱子裡那幾條被褥抱下來,今天天好,多曬曬。”吳媽媽在樓下院子裡喊。
吳爸爸和爺爺去親戚那兒了,家裡就剩吳媽媽跟吳瑕,吳瑕一回來就被指揮著做事。
“哎。”
吳瑕應了,從木箱裡抱出兩床棉被,時間太久,棉被上都泛著股陳年的黴濕味。
他抱著棉被下樓,出去跟吳媽媽說:“再買幾床新的吧,這黴味都挺大了。”
吳媽媽剛把曬衣服的衣架子撐開,聽了這話就直搖頭:“買什麼啊,縣城裡帶回來的還算新的呢,這都是真的棉花被,多曬曬,等空了我拿去找人重新彈一彈就好了,比那些什麼這纖維那纖維的被子好得多。”
她從吳瑕懷裡抱過一床被子去在架子上鋪開,又說:“這就是給你回家過年準備的,這邊比縣城裡要冷一點,鋪厚點,你回來住著也暖和。”
吳瑕把另一條被子也在架子上鋪開,說:“我過年要上班的。”
吳媽媽說:“知道知道,不也是可以回家的嗎?趕不上年夜飯,也能回來住兩天嘛。”
吳瑕便沒說話,這幾個月他跟在喬銳格身邊做他的“生活助理”,連跟同事換班調休都沒時間,更是好久沒回來看過爸媽,他知道這是家裡人想他了。
曬上被子,吳媽媽又指揮吳瑕把一些衣服拿出來曬上,樓上樓下跑了好幾趟,吳瑕又開始不住咳嗽起來。
“怎麼了呀?今天咳了好幾回了。”吳媽媽關心地問。
吳瑕咳了幾聲,才說:“感冒。”
吳媽媽擔心:“我聽你聲音也不對的,這是感冒多久了?”
吳瑕無所謂地說:“感冒就是這樣子嘛,吃不吃藥也是個把星期才好,城裡空氣又差,好得就更慢一點,你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大毛病。”
“那可不是這麼說,大毛病那也是小毛病也積下來的,吃藥沒?等會兒我找找去,我記得家裡還有點消炎藥。”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