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瑕連“謝謝”都來不及說,急忙轉身進了小庫房,把門一關,背靠在門後。
他聽到外面康以庭不滿的聲音在問“怎麼回事?他怎麼跑了?”
同事耐心地解釋:“他身體不太舒服,我來給你開,你稍等一下。”
康以庭又嘀咕了一句什麼吳瑕沒聽清,他低下頭,呼吸急促又紊亂,像在極力壓抑著要咳嗽的沖動,過了很久,他捂著嘴慢慢蹲了下去。
“錦泰”的地下車庫,喬銳格坐在駕駛座上,點了根煙。副駕的門拉開,康以庭氣乎乎地上車,睨他一眼,顯是十分不滿:“車門都不幫我開,你也太不體貼了。”
喬銳格看都沒看她,依然顧自抽著煙。
“錦泰”不算什麼特別高階的購物商場,以康以庭的脾性,以前怕是從沒來過,他知道肯定是有人跟她透了風,今天她才會拉著自己來這兒,還目標明確地直接去了吳瑕的香水櫃臺。
誰透的風,喬銳格並不在乎,他喬少爺的事跡想打聽有太多的渠道,他從沒想過要遮掩什麼。
可當著他面來這套,只怕還是把他想得太良善了。
康以庭也在偷偷打量喬銳格。
她確實是聽到了一些傳言,知道喬銳格之前跟某“生活助理”保持了好幾個月的穩定的關系,這對這位風流浪子來說,大約可算一個奇跡,可以在他的風流史上濃墨重彩地寫上一筆。
所以她一定要來看看,那個據說在賣香水的“生活助理”到底是個什麼樣不得了的人物,能把喬銳格套了這麼久。
說實話,她沒看明白。
那個人樣子是挺好看,可好看的人多了,不缺他一個,何況脾氣似乎還不好,做著saes還敢對顧客甩臉子,實在是不識相得很。
她又看了看喬銳格,暗自腹誹他喜歡這種不給好臉的小辣椒,大概也是有些犯賤。
喬銳格默默抽著煙,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側臉看去線條極是冷峻,可眼神又很漫不經心,說不好他到底有沒有不高興。
車窗沒有開,車廂裡煙味越來越濃,康以庭不禁舉手在鼻端扇了扇。
“你在美國留學修的什麼?”喬銳格突然問道。
他的語氣懶洋洋地,就像是隨口一問。
“金融啊,”康以庭自嘲地一笑,“我們這樣的身份不是差不多都學這些嗎?經濟,管理,好回來繼承家業,要是閑的,就再學學藝術。”
喬銳格點點頭:“哦,我還以為你主修古典文學,專精宮鬥小說。”
康以庭愣了愣,臉色馬上難看起來:“喬銳格,你不用拐彎抹角的,直說了吧,我們就要結婚了,你以前怎樣我管不著,以後最好收斂點,我可不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種女人。”
“嘁。”喬銳格笑得極是譏諷。
康以庭說:“別忘了我爸爸能幫你什麼,你可別太得意忘形。”
喬銳格彈了彈煙灰,轉頭淡定地看著她,說:“那不如我也提醒提醒你,你家能同意我們結婚,只不過是選擇了一個他們覺得利益最大化的物件,不是我求了他們什麼,各取所需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
“你!”康以庭氣結,可她自己心裡清楚,喬銳格說的都是實情,康家也並非只她一個獨生女,喬銳格雖然花名遠播,但這場聯姻對她來說,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和喬銳格鬥並沒有半分好處。
沉默一會兒,康以庭捂住鼻子,撒嬌道:“幹嗎在車上抽煙,臭死了。”
“你可以下去。”喬銳格說。
康以庭瞪眼怒視他。
喬銳格根本不看她,悠然抽完一隻煙,才扔了煙頭,發動車子,車子開出去的時候,他說:“再提醒你一句,我的人,你最好別打主意。”
康以庭扭頭看向窗外,細白的指尖緊緊摳著安全帶。
過了兩天,喬銳格又去了“錦泰”。
吳瑕卻沒上班,他的同事告訴喬銳格,吳瑕跟同事調了班,這幾天正好輪休。
喬銳格轉頭開車去了綠灣花園的公寓,公寓裡沒人,喬銳格開啟衣櫃檢視,吳瑕的東西都還在,他心裡鬆了口氣。